霧空了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彼時她處於陰影裡,目光不敢停留太久,生怕被這樣耀眼的光芒灼燒,於是偷瞄一眼,端正脖頸繼續遊覽密密麻麻的字,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名字,免不了垂頭喪氣。
一隻籃球滾到腳邊,霎時暖綿綿的風吹過,他伸出的指尖蹭到她頭髮,不同的體溫觸碰,略急促的呼吸湊近,她的肺葉不自覺停止工作,臉頰發燙。
“一班啊,”他語氣很淡,聲音彷彿化成實質輕飄飄落到肩膀,“你幾班的?”
她期期艾艾半天,背後蘊層薄汗,結巴地回答:“不、不知道,我沒戴眼鏡,看不清。”
“叫什麼?”
也許剛打完球,他的體溫加熱了身上的氣息。
是種青草碾碎後的汁液和蜂蜜攪合至稠狀,放在陽光下暴曬的味道,濃郁的清爽,特別好聞。
像隔空被抱住,她的心跳嚴重超速,頭不敢回,轉而又擔心今天身上這件衣服,洗到變形的領口如果被看見會不會被嘲笑。
於是腦袋埋得低低的,“黎初漾。”
不到一秒,他在背後說:“我們同班。”
好巧。
她點頭。
他沒再搭腔。
孜孜不倦的蟬叫累了,操場球賽中場休息,氣氛驟然安靜。
他彎腰撿起籃球,不小心牽動耳機線,輕揚旋律和動次打次的節奏打破夏日。
“Whywouldiever,whywouldiever,whywouldithinkleavingyou,waitaminutebabytellmewhat'suplately,i'vebeenknowyoutoolong......”
14年滿街小巷筷子兄弟的小蘋果,第一次聽到這種英文歌,她不禁腦補許久未曾相見的戀人相逢場景,男生掙扎離開或留下,最終禁不住熱烈感情傾訴:我好想你。
“好聽?”他的聲音像被繁茂的綠浸透。
她回神,老老實實回答:“好聽。”
似乎被認同品味,背後傳來低笑,金屬摩擦塑膠細細簌簌的聲音。
音樂戛然而止。
他慢悠悠轉身朝前邁步,手臂肌肉蓬勃舒展,掌控著籃球,緩慢砸向水泥地。
一下一下,無規律的韻律。
砰、砰、砰砰。
黎初漾呆在原地看著他瘦瘦高高的背影一步未動。
“黎同學,”他沒回頭,語速和步伐同時放慢,“不一起嗎。”
他背後的書包,嶄新而空癟,應該一本書都沒有,外兜拉鍊掛著彩色的向日葵吊墜,中間圓盤裂成D字的笑臉。
她反手摸自己的書包,又托住底部往上掂了掂,攥緊揹帶,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隔地面一丈影子的距離,誰都沒主動交談,路過一棵珙桐樹下他停住腳步,微微抬頭望天,沒頭沒腦地問:“你覺得珙桐花像什麼。”
涼川附高的珙桐花全部盛開了,宛如白鴿棲息枝頭,風一吹就展翅飛出綠濤。
“白鴿。”她聲音放得輕,怕真的驚動。
他哦了聲,寬闊的肩略動,一字一停地說:“蕭、閾。”
接著籃球在他手裡換了玩法,拋向低空,有力抓住。她注意到掂著籃球的指長而勻稱,掌骨形態纖薄,指關節與手背連著的筋,動起來像琴鍵。
然後,他站在錯雜滯留的光影中,完整地解釋,“蕭閾,我的名字。蕭是那個吹的,和笛子長得很像的樂器,閾,就數學裡y=f(x),函式定義域X閾值的閾。”
——蕭閾。
“那麼簡單都記不住。”
口紅管被手心汗意蘊到溼,後座帶火氣的質問聲切碎回憶。
“他腦子被門夾了嗎?說了籤人進來前不要提及可以七天無理由退會,一旦發生這種狀況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