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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霏盛了半碗白米飯放到她面前,嘟囔著:“真不知道你較什麼勁,又不是沒錢。”
薛之寧應和:“就是,一套房子不是什麼難事。”
黎初漾沒搭腔。
相處這麼久,薛之寧王菲早就琢磨出來,她就是這樣的人。表面恬淡平和,情緒穩定,其實稜角和秘密都藏在心底,哪怕再想刨根究底,她不想開口誰都無法越過那道線半分。
“黎娃子!今天有你愛吃的蒜泥白肉!秀姨知道你今天來特意弄了麻辣兔頭,今天有口福咯!”曹賀吆喝著。
“比巴伯和秀姨對你可真好啊,我們來可沒這待遇。”
廚房正對院子,此時灶火開到氾濫,曹賀大臂揮舞,一瓢豬油滑入鐵鍋,撒入鹽、辣椒、蒜末,所有食材翻炒,煙霧湧動。聞著熟悉的香味,黎初漾拿起筷子扒了一小口飯,焦慮隨之吞進肚,她說:“嗯,不喊黎娃子更好。”
她現在有很多錢,買套房子不成問題。
菜齊了,三女生鼓著腮幫子大快朵頤,吃了一半喝酒,調製酒幹完又叫箱雪花啤酒,十一月尾巴天氣漸涼,王婷秀怕她們喝酒傷胃,把涼啤酒加醪糟枸杞煮了壺清甜熱酒,三人捧著瓷碗啜飲,心胃都暖了,酒足飯飽喝至微醺聊得隨意,從工作到職場八卦,沒完沒了。
夜色漸深火燎腚收了攤,曹賀叫隔壁老頭一起在旁桌打撲克,瓜子殼散了一地,王婷秀揪著他耳朵罵。黎初漾看著他們笑,笑著笑著暈乎沉重的頭垂向桌簷,王霏眼疾手快推抽紙墊在下面防止她磕著,“醉了?”
“沒呢。”
她彎起指節,用指腹在桌面輕叩,這裡敲、那裡彈,耳朵貼上去聽有沒有鋼琴聲。
餘光瞥見薛之寧的聊天介面,磕磣她,“你不是上星期才哭哭啼啼分手嗎?又有新的了?”
薛之寧:“才聊上的弟弟,是個小歌手呢。”
黎初漾冷笑,“又準備邊哭邊愛是吧?”
“閉嘴!每次毒奶我!”
黎初漾談戀愛只是調劑生活,王霏天天擔心薛之寧受騙,說:“下次帶出來給我們看看把把關。”
“不然就今天?他剛剛還叫我去看他演出呢。”薛之寧抬頭,朝黎初漾眨眨眼,“在7livehouse,離這兒不遠起步價,那裡肯定有很多帥哥,實在不行,我叫他給你介紹一個,剛好給你排淤解悶怎麼樣?”
黎初漾來了興致,眼睫忽閃對暗號,“有多帥?”
“我給你看看哦,”薛之寧拿手機調出張照片,湊過去,得瑟地說:“怎麼樣?是不是很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知道的,帥哥身邊都是帥哥。”
喝多了,帥哥鼻子眼睛錯位,她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兩人立刻肩搭肩,衝著天異口同聲:“網戀受傷,下田插秧,為愛跳江,推我帥哥,撫平創傷!”
社牛都被這倆貨治好了,王霏把擱在桌上的墨鏡重新戴好,無奈地問:“車怎麼辦?”
黎初漾看了眼店門口的卡宴,“你倆今天只開了一輛,寧寧給林魏赫打個電話,讓他來開去7livehouse,晚上再把我們三送回去。”
“為什麼讓我打電話?”
她意味深長,“你打他才會來。”
薛之寧:“?”
王霏無語。
滴滴十分鐘抵達火燎腚,一輛雪弗瑞,司機挺潮的年輕小夥兒,車載音響的歌嗨得方圓幾里聽得見。車內乾淨沒有灰塵,黎初漾坐進副駕駛,拉開鏡子,她用指腹沾取稍許口紅,點塗顴骨上方均勻抹開。
司機越看她越眼熟,“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像初黎?”
“初黎是誰?”
尷尬了,他乾笑兩聲按下切歌鍵。
旋律毫無預兆闖進耳朵,黎初漾愣住,記得太清楚了,甚至記得這首歌是2008年3月發行。
口紅旋迴去,她往後靠閉上眼,酒精催發腦葉感性神經,零星記憶慢慢浮現輪廓拼接成畫面。
初三漫長暑假結束,九月一日,邁入高中的第一天。
教學樓的公佈櫥窗,黎初漾眯著眼搜尋自己名字,中考後視力嚴重下降,軍訓時不礙事這會兒眼前模糊。
夏天的風過於鼓譟悶熱,蟬鳴吵不停,只有一絲半縷珙桐花香味撫慰人焦躁的心情,當操場嬉鬧聲不斷傳入耳畔,她側頭循聲音追尋。
遠處景物邊緣虛化,那人太顯眼,驕陽照得頭髮金棕,他穿件寬鬆白T恤,鬆垮的牛仔褲,籃球在指尖旋轉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