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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九三八年我入獄以來,到安迪第一次和我提到齊華坦尼荷那天為止,究竟有多少人逃離肖申克?把我和韓利聽說的加起來,大概十個左右。只有十個人徹徹底底逃脫了。雖然我沒有辦法確定,但是我猜十個人當中,至少有五個人目前在其他監獄服刑。因為一個人的確會受到監獄環境制約,當你剝奪了某人的自由、教他如何在牢裡生存後,他似乎就失去了多面思考的能力,變得好像我剛剛提到的野兔,看著迎面而來、快撞上它的卡車燈光,卻僵在那裡動彈不得。許多剛出獄的囚犯往往會做一些絕不可能成功的蠢罪案,為什麼呢?因為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回到牢裡,回到他所熟悉瞭解的地方。
安迪不是這樣的人,但我是。眺望太平洋的念頭聽起來很棒,但是我害怕有朝一日,我真的到了那裡時,浩瀚的太平洋會把我嚇得半死。
總而言之,自從那天安迪談到墨西哥和彼得·斯蒂芬以後,我開始相信安迪有逃亡的念頭。我只能祈禱上帝,讓他謹慎行事,但是我不會把賭注押在他身上。典獄長諾頓特別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安迪不是普通囚犯。可以這麼說,他們之間有密不可分的工作關係。安迪很有頭腦,但也很有心,諾頓下定決心要利用他的頭腦,同時也擊潰他的心。
就好像外面有一些你永遠可以買通的誠實政客一樣,監獄裡也有一些誠實的警衛,如果你很懂得看人,手頭上也有一些錢可以撒的話,我猜你確實有可能買通幾個警衛,他們故意放水,眼睛注視著其他地方,讓你有機會逃脫。過去不是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安迪沒有辦法這麼做,因為正如我剛才所說,諾頓緊緊盯著他,安迪知道這點,獄卒也都知道這點。
只要諾頓還繼續稽核外役監名單,就沒有人會提名安迪參加外役監計劃,而安迪也不像錫德,他絕不會那麼隨隨便便地展開逃亡行動。
如果我是他,外面那把鑰匙會使我痛苦萬分,徹夜難眠。巴克斯登距離肖申克不到三十英里,卻可望而不可及。
我仍然認為找律師要求重新審判的成功機會最大,只要能脫離諾頓的掌握就好。或許他們只不過多給湯米一些休假,就讓他封口,我並不確定。或許那些律師神通廣大,可以讓湯米開口,甚至不用費太大的勁,因為湯米很欽佩安迪。每次我向安迪提出這些意見時,他總是微笑著,目光飄向遠方,嘴裡說他會考慮考慮。
看來他同時在考慮的事情還不少。
一九七五年,安迪從肖申克逃走了,他一直都沒被逮到,我相信他永遠也不會被逮到。事實上,我想,安迪早已不在這個世上了,而一九七六年這一年,在墨西哥的齊華坦尼荷,有一個叫彼得·斯蒂芬的人正在經營一家小旅館。
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和我猜想的全都告訴你,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不是嗎?
一九七五年三月十二日。當警衛在早上六點半開啟第五區牢房的大門時,所有犯人都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站到走廊上,排成兩列,牢門砰的一聲在他們身後關起。他們走到第五區大門時,會有兩個警衛站在門口數人頭,算完後便到餐廳去吃麥片、炒蛋和油膩的培根。
直到數人頭之前,一切都是例行公事。第五區牢房的犯人應該有二十七個,但那天早上數來數去都只有二十六個人,於是警衛去報告隊長,並先讓第五區的囚犯去吃早餐。
警衛隊長名叫理查·高亞,不是個很壞的人,他和助手戴夫·勃克一起來到第五區牢房。高亞開啟大門,和勃克一起走進兩排牢房中間的走道,手上拿著警棍和槍。像這種情形,通常都是有人在半夜病了,而且因為病得太重,早上根本沒有力氣走出牢房。更罕見的狀況是他根本已經病死了,或自殺了。
但這次卻出現了一個大謎團,他們既沒有看到病人,也沒有看到死人,裡面根本空無一人。第五區共有十四間牢房,每邊各七間,全都十分整潔——在肖申克,對牢房太過髒亂的懲罰是禁止會客——而且全都空蕩蕩的。
高亞第一個反應是警衛算錯人數了,要不就是有人惡作劇,因此他叫第五區的所有囚犯吃完早餐後,都先回到牢房去。那些犯人一面開玩笑,一面高興地跑回去,任何打破常規的事,他們都覺得很新鮮。
牢門再度開啟,犯人一一走進去,牢門關起。愛開玩笑的犯人故意叫著:“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律師,你們怎麼可以把監獄管理得像他媽的監獄一樣!”
勃克叫道:“閉嘴,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那人喊道:“我操你老婆。”
高亞說:“你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