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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陽光讓七狗睜不開眼睛,一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孩跳著跑了進來,他帶著一頂顯然是太大了的帽子,山風吹得粗糙而紅色的臉上,還掛著一道晶瑩的鼻涕,也就十一二歲。
七狗本能地又在開始掙扎,要起來,環顧室內,想找一件防身的東西,可一看就洩了氣,這是一間東北民間典型的“地窨子”(半地下,不用梁,用茅草蓋頂),四周全是黑土,又小又潮,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物品,失望的同時讓七狗放了心,是老百姓。
門又一次開啟,進來的是一個老人,典型的東北獵手,手中握著一把獵槍,進屋來,指住七狗,和七狗兩人開始瞪視,許久沒有說話。
七狗半晌才醒悟過來,他們把我當成了土匪,於是舉起了雙手,慢慢地把手放在對方能看見的地方,並欣開了衣裳襟,裡面繡著一個五角星,“我是抗聯,不是鬍子(土匪)。”七狗說,但是語聲嗚咽,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
對方的神情看到了五角星,馬上放鬆了下來,放下了槍,老人白鬍子一掀“我說呢,那有那麼和鬼子玩命的鬍子,哈…”
這時那個半大小子旋風般衝了過來“抗聯,楊司令的綹子(部隊)!我看看。”
老人不放心的喝住了他“小柳子,別上前。”同時老人關注地望著七狗空空的右手,又開始狐疑地環顧室內。他在找七狗三天都緊握著,沒有人能拿下來的那把“怪刀”。
吳七狗一笑,掀動了傷口,右手慢慢指了指棉褲,眉頭一緊,又暈了過去。
這次的暈迷中,七狗還有些感覺,他感到傷口一陣陣麻癢,好象有什麼東西在身邊。醒來的第一眼,讓他大聽吃一驚,一隻狼正在舔他的傷口,七狗一驚,又差一點暈倒,這時,他眼前出現了那個旋風一樣的半大小子的笑臉,“別動,別動,一會就好了。”
七狗頭髮根都在起立,身體緊繃,讓那隻看起來象狼樣的大狗,用舌頭一下一下地在舔他的傷口,好一會,這個程式才完成,小孩挺起大拇指,“好樣的,一動不動。”
早就搗好的草藥,帶著絲絲的涼氣,敷上了傷口,三葉草的清香讓七狗長出了一口氣,挺著僵硬的脖子,他轉不過頭來,知道自己說的話別人聽不清,他只是用詢問的目光望向那個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吹了一下鼻涕,半截鼻涕火車一樣抽回了鼻管,他得意地笑著跟七狗拉開了話匣子。
這是叉子溝的一個“跑山”(躲避日軍或土匪)的聚集地,原來本是這個叫小柳子的小孩和他獵戶爺爺的家。現在人們一有*隊進山或土匪下山,精壯男子、女人、小孩就往這躲,因為這個地方,進來只有一條羊腸小路,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一來二去,這個地方,時常有人居住,已經聚集了二十多戶六十多口人。
七狗是被幾個回家去摸荒的人救回來的,所謂摸荒就是去去年已經收穫完的地裡去清理野豬、耗子都不吃,剩下的土豆、高粱等回來吃。一般來講都是夜裡,由於一個拾荒人想奪下七狗的怪刀,但是七狗死活不撒手,幾個貪財人硬是把他抬回了山裡。可小柳子爺爺一見七狗的皮帶和檔案盒,就知道不那麼簡單,加上山下響了一夜的槍,老獵人力排眾議,留下了七狗,用自己僅存的草藥,加上大狼狗賽虎的特殊幫助,救活了他。
可是七狗的傷太重了,尤其是脖子上的傷口,經過了兩次的撕裂,已經嚴重影響了七狗的聲帶,他只能發出吱吱的聲音,以後,很可能他會變成一個啞巴。
從清醒的第一天,七狗就在嘶啞的問老人,問小柳子知不知道楊靖宇司令的訊息,但是為了他的傷勢,老人裝作聽不懂他的話,始終不回答,這讓吳七狗,就象一支剛被關起來的狼一樣,狂躁不安。
其實,就在七狗中槍的第二天,楊靖宇司令員,就被*隊的秘密武器——一支由各色抗聯叛徒組成的漢奸隊——從老鄉嘴裡套出了司令員的位址,給包圍了。楊靖宇司令沉著地與敵人展開了戰鬥,用他自己與栓柱的兩把槍,但是漢奸隊的機槍最後擊中了他,即便這樣,司令員仍然沒有放下抵抗,最後,將軍死於日軍的亂槍掃射。這時,他的遺體已經被秘密送到了濠江縣城。可這一切,七狗當時並不知道。
半月後,山下人來送信,鬼子走了,跑山點的人開始陸續回家,山上只餘下二十幾口無家可歸的人了。七狗的心裡想當然的鬆了一口氣,認為是靖宇司令已經衝出了合圍,所以鬼子撤了,可是他不知道,一場人禍已經悄悄籠罩了這個小村落。
當天上午,小柳子送走了又一批離開的村民,可是劉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