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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舅舅家裡去照料一下,舅母檢查後不孕不育,能把弟當自己的獨生子疼,可以好好教育弟弟。而且外婆已經找好了一個老中醫可以治他,替他復健。
爸在幽藍的煙霧裡,那菸頭紅亮,一閃一閃地,最後掐滅了。兒子的事不能往外推,離開了媽,哪肯復健啊。先緩半年吧,現在孩子還小。半年後,你要出去,媽那邊我來說。丫頭也留在家裡吧,年紀還那麼小,現在寄什麼宿。媽說,她不是考上重點學校了,早點獨立好。爸說,她是你女兒,你那一套就不能仁慈點,她還小。媽說,難道挑個近點的普通學校,這不耽誤前途?你問她的意見吧。爸說,他們的教育問題我們要保證,這是前提。
我躲在門後,知道了這樣的決定我無法反駁,為何他們不願意像平時那樣為了一點毛皮小事吵一架,比當時的沉默更讓我開心,在大事面前,此時母親顯得更有主張,這一切顯得那麼異常,她像西方社會那樣在爭取*與自由,但我們知道,沒有*與自由的地方才會提倡*與自由,*與自由是在森嚴的責任與條例下才能保障大多數人的*自由。母親心願達成,這意味著我的*與自由不存在了,不能每天看到弟,不能每天吃到爸媽一起做的飯菜。看著睡著了的弟,我突然感覺兩個人的命運將截然不同了,我們都好像被趕出了家門一樣。接下來的日子會怎麼樣呢。我們雖然滿11歲進12歲了,在這個還不想長大的年齡,我們不得不被迫長大。
父母是我成長的衛道士,我的成長與不成長都受著他們的束縛與保護,可是有一天,他們說,放了你吧,你自己做決定。我並未像一個掙扎的囚徒有了自由的張力,而是像一個習慣了柺杖的老人失去了柺杖,失了力一時走不了路。突然有了很多選擇,卻無法做出選擇;突然有了很多人,卻無法識別最知心的那個。
我開始初中的寄宿生活了,每天是規律的晨跑、晨讀,與教科書在一起,聽老師一字一句的講課。所在的班,每個學期換一個班主任。任性的同學們在一起,歡天喜地地參加體育、勞技,而我習慣停下來,看湖看潭,總覺得是那麼地形單影隻。我想念爸煮的飯菜,總在夜裡哭,我也想聽爸媽吵架,想挨爸媽的罵,牽掛弟弟的病。現在只能在夜裡的時候躲在被子裡看著開啟了的手電被手掌矇住透出的那種橙色的光,彷彿手掌也融成了透明。與大爺喜結連理搬出了家的奶奶會來看我,送上煮花生與煮雞蛋。父親說服她說,我要主動接受獨立教育。奶奶就怕我吃不飽吃不好,讓我放假了就往她那裡住。有時爸也過來,這一老一中一小在小食堂裡,好像是多幸福的一家人,只有我知道過得有多難受。我胖一陣瘦一陣,因為身體發育需要營養,而我很不希望自己胖,因為男生喜歡漂亮的女孩。奶奶不明白這情況,自然覺得母親失職了,她與父親回去的時候,她是數落得父親低下頭的。但是父親還是沒有改,也許覺得他欠母親的。媽來的時間不確定。在我年級排名下降的時候,班主任叫我出教室,我正為自己的學習成績辯解幾句的時候,班主任讓我往右看,媽正在右邊提些一袋橘子等著我。我驚奇地看著她,慢慢走了過去,她留下了東西交待了兩句就走。我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夢。
這是一個很完美的世界,每一次我看著它,覺得完美的世界與伴隨自己長大的不美截然不同,像厚腫的像熊貓眼的眼睛,像那麼高的額頭,比如那麼胖的胳膊。別的小孩比我漂亮,我的缺點隨著成長,就像是一個角度的弧在向外擴張,弧的邊幅把缺點放大放寬。我面對著穿著苗條的同學們,開始痛恨身上的不完美。
半年後,母親真的出去了,外婆想勸女兒不要太要強與執著,都結婚多年了,要承擔的總是要承擔,別再想著做什麼大事了。但母親堅持了,她認為再不改變,命運就沒有機會轉折了,等事業好了,也會讓孩子都過上優越的生活。弟弟也被送到舅舅家,舅媽與外婆相處得不好。外婆疼弟弟,而舅媽就不疼,嚷嚷著說要收養個小孩。弟弟去了半年的時候,舅媽被檢查出不孕症治好,已經懷上孩子三個月,外婆開始待她如親閨女般照顧,舅媽也開始對弟弟關心照顧,像是在練習當母親一樣。半年後,舅媽生了一個兒子。外婆很高興,疼愛的重點就從弟弟轉移到孫兒身上去了。
對我來說,每一次放月假的時候,好像被皇帝皇后宣進了皇宮,終於可以看到爸,但媽媽因為忙著當製作人在外地工作,沒有時間。在大假,像是春節的時候,爸媽和我一起去外婆家看弟弟,他正一月月地恢復起來,也培養了畫畫的興趣,臨摹了些國畫,但並不喜歡外婆請的外公朋友一個老夫子教他書法文字,那個老先生的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