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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會議的各位高階將領坐的是皮椅,他們的副官或級別較低的軍官們,或是站立,或是坐在靠背筆直的椅子上。
4時20分,阿道夫·希特勒彎腰曲背,左胳膊吊掛著,曳步進來。他用無力的右手與數人握了握手,以示問候,然後,便一屁股坐在由一名副官推來的椅子上。會議開始後,古德里安報告了東方日漸發展的災難的情況,講得非常客觀。希特勒所作的建議少得可憐,幾乎像無能為力似的;但是,一當西線問題被付諸討論時,他的興趣便濃厚起來了,時而批評,時而又用對他的戰爭(“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在1915和1916年間,我們通常有彈藥津貼,津貼之多,足令你毛髮倒豎”的懷念之詞作點綴。接著,他就退伍軍官復員後所獲軍銜偏低問題,與戈林展開了長時間的辯論。會議於下午6時50分結束後,古德里安便返回佐森。他惱透了——他們空談了兩個半小時,對如此吃緊的東線的種種問題,連一個決定也未作出。
這些問題的其中之一是希姆萊。他剛奉命擔任一應急集團軍司令,此軍的主要任務是要阻止G·K·朱可夫元帥的主力。在古德里安看來,選擇這樣一個人選明明是蠢舉;但希特勒爭辯說,只有希姆萊能在一夜間組織起一支主力來,他的名字本身便能激勵人們奮戰到底。鮑曼曾在一旁鼓動委任希姆萊一事,但是接近希姆萊的人們都相信,這是一個旨在毀滅他的主子的奸計。把他派往東方不但使他遠離最高統帥部和使鮑曼能加強其日見增長的對希特勒的控制,而且還必定能令人信服地證明希姆萊在軍事上何等無能。
希姆萊曾是陸軍軍官學校的學生,早年夢想帶兵打仗。這次,他上鉤了——雖然有點兒勉強。他雖然懼怕鮑曼,卻從未想到過他的對手是在為他的倒臺作準備。他坐上專車駛向東方,決心截擊俄國人於維斯杜拉河。他能用於阻擊俄軍的只有幾名參謀,一張過時的地圖和他的部隊的空名:維斯杜拉集團軍。除了幾支零星的部隊外,其餘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新增援的部隊抵達後,希姆萊便開始佈陣,由東向西即從維斯杜拉河至奧得河設下一條防線。這是蠢舉,因為它只保護了波美拉尼亞灣及其以北。換言之,他把守了旁門,卻讓大門敞開著。
結果,朱可夫繞過這道單層防線,繼續西進,只受到零星的狙擊。1月27日,即希特勒之最高階軍事會議結束的那天,朱可夫的部隊離柏林只有100英里左右。橫在他們面前的是奧得河,也就是他們佔領總理府前必須克服的最後一條主要的天然屏障。
3天后,希特勒向全國人民發表講話。他提到了國際猶太人這個魔鬼和亞洲的布林什維主義。緊接著,他便號召德國要人人盡責到底。“不管目前的危機有多麼嚴重”他最後說,“無論如何,它終將被我們始終不渝的意志,被我們準備犧牲的決心和被我們的能力所駕馭。我們能戰勝這個災難;這場戰爭也會被歐洲而不是被中亞所贏得。站在它前列的是過去1500年來代表歐洲反對亞洲的民族,並將永遠代表歐洲的民族:大日耳曼帝國和日耳曼民族。”
當日下午,鮑曼抽空叫“心愛的小丫頭”儲存一些幹蔬菜,和“比方說,50磅蜂蜜”在信中,他還談到了布林什維克在血洗每個村莊時犯下的種種暴行。“你和孩子們千萬不要落入這些野獸之手!”
儘管有這些訊息,元首依舊神采奕奕。
晚間的碰頭會結束後,有些會議參加者沒走,希特勒便非正式地向他們談到了政治局勢。他講得很輕鬆,好像是教授向一群得意的門生講課似的。他解釋說,他發動“秋霧”的目的是要分裂盟國。這仗雖然打敗了,他說,英美兩國卻在為誰打贏這仗的問題公開吵得面紅耳赤——兩個盟國之間的分裂已近在咫尺。
古德里安老大不耐煩地看錶,但青年軍官們卻聽得入了迷。元首預言,用不了多久,西方便一定會醒悟到,他們的真正敵人是布林什維主義,因此,他們便會與德國一道,共同討伐。丘吉爾和他都清楚,柏林若被紅軍征服,半個歐洲便成了共產黨的天下,用不了幾年,另一半也會被消化掉。“我從不想真打西方”他痛苦地說,“是他們強迫我打的。”
但是,俄國的綱領卻越來越明顯。在波蘭,當斯大林承認共產黨支援的盧布林政權時,羅斯福想必是開了眼界。“時間是我們的盟友”他說。他要求死守東線的原因就在於此。他們堅守的每一個要塞終將成為德國——美國——英國聯合征討並消滅猶太布林什維主義的跳板,這難道還不明顯嗎?他提高嗓門,提醒聽眾注意,1918年時,德國曾遭陸軍總參謀部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