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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獨行道:“依老朽看來,此人怕是個久已成名的江湖老手改扮的。只不過是他的化名,而且此人說不定還是胡大俠的相識,是以才不願被胡大俠看到他的木來面目。”
胡鐵花道:“我也早已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才逼他將蒙面的黑巾掀起來,但我卻又實在想不出我的朋友中有這麼一個人。”
戴獨行道:“還有一點,老朽也覺得很奇怪。”
胡鐵花道:“噢!”
戴獨行道:“此人既無害胡大俠之意,為何要引胡大俠來追他呢?”
胡鐵花怔了怔,忽然覺得全身都涼了,失聲道:“不好,這怕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戴燭行動容道:“什麼調虎離山之計?”
胡鐵花已來不及回答他這句話,連招呼都末打,就飛也似的走了,只因他已想到楚留香此刻處境之危險。
只不過,他現在才想到,已經太遲了。
窗子沒有關,貓已死了,一陣寒風捲入了窗戶,捲起了桌上的紙條,吹熄了燈。
這屋子有燈光時已是那麼黯淡淒涼,此刻驟然黑暗下來,軌更顯得說不出的悲慘蕭索。
鄰院隱約有歌聲傳來,唱的彷佛是李後主的詞曲。
作客異鄉,投宿逆旅,在這冷清清約兩夜裡,喝一杯淡淡的竹葉青,聽聽抱琵琶的歌妓唱兩曲動人的小調,本是人生難得幾回再的享受。
可是她們為什麼偏偏要唱後主的詞呢?
難道這些人前強笑,昔人彈淚的女孩於,要將心裡的哀怨,借這亡國之主的悽婉之詞唱出來麼?
楚留香就和桌上的死貓一樣,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他此刻的遭遇,是否也和那絕世才人,末路王孫有幾分相似呢?
就在這時,突有一條人影掠到窗前。
這人也穿一件極緊身的黑衣,臉上也有黑巾蒙面,行動之間,就如貓般輕捷無聲。
他背上以十字帶扎個劍鞘,長劍卻早已抽了出來,隱在肘後,一反手,劍鋒便可取人咽喉。
但他並沒有掠入窗戶,只是伏在窗下,靜靜傾聽。
只聽楚留香的呼吸聲有時微弱,有時沉重,微弱時如遊絲將斷,沉重時卻又有如牛喘。
這黑衣人聽了半晌,一雙炯炯有光的眼睛裡,露出滿意之色,他已聽出楚留香的痛勢非但沒減輕,反而更重了。
但他還是沒有急掠入窗戶,先在窗外伸臂作勢,“唰”的剌出一劍,長劍劈空,風聲刺耳。
若在平時,楚留香必定早已警覺。
但現在他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黑衣人這才長身而起,他身材看來比方那黑衣人“畫眉鳥”高得多,也壯得多,但輕功卻似差了一籌。
所以他特別謹慎,份外小心,並沒有一掠而入,卻用手一按窗簾,借這一按之力竄了進去。
屋子裡黑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這黑衣人宛如已和黑暗溶為一體,就算站在窗外,也瞧不見他的身形。
他站在黑暗中又靜靜等了半晌,床上的楚留香呼吸還是極不規則,甚至已可說是奄奄一息。
黑衣人這才一步步向床前走了過去。
他腳步極輕、極穩,可是外面的路很溼他鞋底也難免沾上了水,走了兩步,忽然發出“吱”的一響。
這聲音雖然極輕微,但在此時此地聽起來,卻實在此生了鏽的刀劍磨擦還要刺耳得多。
楚留香似乎被驚醒,竟在床上動了動。
黑衣人整個人都凍結住了,連呼吸都不敢呼吸。
楚留香卻只不過翻了個身,反而面朝牆,黑衣人暗中鬆了口氣,又等了半晌,忽然一個箭步竄到床前。
他掌中劍已毒蛇般,向楚留香刺了出去。
胡鐵花一面狂奔,一面不停的罵自己,楚留香此番若破人暗算,他就算能活下去,也沒臉見人了。
他只望背生雙翅,一下子能飛回去。
可是,忽然間,他又停住了腳。
他忽然發現自己找不出回那客棧的路了。
方那畫眉鳥引他東折西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什麼地方,也完全辨不出方向。
在這黑漆漆約兩夜裡,在這陌生的城市中,每條街看來都差不多,那間屋子看來都幾乎完全一樣。
他想拍開一家人的門,問問路,但忽又發現自己竟連那客棧的名字都已忘記,要問路都無從問起。
胡鐵花簡直快急瘋了,木立在雨中,全身都已溼透,臉上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