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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無奈。”
順公公嘆了口氣,還是退了回去,那名內侍依然撐傘於我身後。
又過了一柱香的功夫。
昭陽宮正殿門口,赫然明黃袍裾閃現,天燁頎長的身形在雨霧那端出現,隔著愈厚的雨霧,我不辨他的神色,就這樣,我們倆倆相望,一如彼時的初見,他也是這樣,冷淡漠然地看著我,哪怕我遍體凌傷,他也會這樣一直看著吧。
之前或許有的些許憐惜,從昨晚過後,該是變質了,或者說,再尋不回昔日的情境了。
然後順公公似得了吩咐,一溜小跑到我身邊:
“萬歲爺讓娘娘進去呢。”
我緩緩踏上昭陽殿,沿著那玉石臺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卻又有悽婉隨著下一步的踏出,而蔓上心扉。
他傲然走在前面,龍袍明黃的色彩在午後因著飄雨略顯昏暗的殿內份外醒目,而這抹明黃,終是成了我今後回憶中那份不能言說的殤悲。
穿過前殿,一直走入後殿,然後,他停步,屏退一眾宮女內侍。
回身,看著我,若星的墨瞳中閃過一絲厭惡:
“昭儀又待如何?”唇邊浮起一抹似嘲非諷的弧度,如利刃般,刺過我的胸內,卻沒有血液湧出,僅餘了心痛莫名。
我竟然會心痛,如昨晚般,那是一種不能呼吸的窒痛,彷彿將心刺成一瓣瓣的窟洞,每一刺,都密密匝匝地帶著凌厲的絕決,卻是不見血的殘忍。
第52章 無奈乞旨漫猜忌(上)
抑制住心底愈深的霧氣,跪拜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語音裡含了一絲不耐,“何事一定要見朕?”
“北溟遣使臣向我國請婚,皇上封家妹為意平公主,和親北溟,實有利兩國安和平穩,但臣妾惶恐,家妹自幼禮儀欠缺、桀傲難馴,如若遠嫁,怕難擔兩國聯姻重任,倘耽了社稷,則是負了皇上的聖託。”衫裙沁涼地貼膩於身,愈顯形慚,昨晚種種繾綣,今日,似水無痕,在他心裡,只得了這樣的厭棄。
“那昭儀認為,何人代為聯姻北溟方為上策呢?”他星眸內突蘊了一絲玩味的笑意,不深,淺淺地染於層面,凝著我,負手而立。
我微怔,他似笑卻冷的背後究竟隱了什麼,竟讓我不知該如何去答:
“西周泱泱大朝,自有妙齡知禮的名門閨秀堪當此任。”為了自己的妹妹,原來我也隱了私心,推諉如斯。
“聯姻北溟國主,家世自是第一,西周已無適齡公主可嫁,縱觀舉國,可配北溟國主之望族女子,惟剩相府千金。”他眸底笑意漸深,然後,我讀到了一抹譏諷。
“縱然家世顯赫,安陵嫡系女子,如今尚得自由的,僅有家妹一人。臣妾萬死,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只要家妹不聯姻北溟,臣妾願受任何懲處。”話語甫出,已知逾言。
他眼底的陰霾漸聚,聲音冷泠:
“難道成為朕的后妃,讓昭儀失了自由?”他似要從我的眸內讀到些什麼,“或者說,昭儀願受的懲處,是代其遠嫁北溟?”
“皇上!”我鎮愕,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去辯。
他攫住我纖弱臂膀,讓我從跪姿站直,與他對視:
“明妃出塞,千古美談,但她不過是良家子。你是朕的昭儀,這輩子,即便是死了,屍體也只屬於朕一人!昭儀,你可聽清了!”他深瞳炯清,望進我眸底深處,語音卻帶了一絲恨意。
“臣妾豈會作此之想?皇上,把臣妾又當成了什麼?!”我並不避開他的凝注,但為何,我的眸底,漸漸泛起的,卻是霧氣彌散。
“安陵氏女子,能給予朕的,僅是這絕色皮囊,殊不知,這傾城背後,卻又是什麼謀算?”他鬆開攫住我臂膀的一手,冰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顎,指尖用力,滲骨入髓的,卻是此刻他愈漸冰冽的眼神。
“臣妾對皇上並無謀算!”說出這句時,我的心還是痛了一下,真的沒有謀算嗎?眸底瀲灩波光,折射進他的,卻分明讀到同樣的疼痛。
“有無謀算,昭儀心裡自知!”他語氣輕蔑地道。
“臣妾自認未有做過對不起皇上之事!”
“北溟國主不顧與東歧的盟約,偏在昭儀回國之後,請婚於朕,難道,真是為了所謂的邦國永安?”
第52章 無奈乞旨漫猜忌(下)
話說至此,他竟然懷疑我與北溟國主有不苟之事?淚無法止住,墜落,一顆一顆,若斷線之珠,終難續,然後一字一字,抑著慟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