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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會有大量的成年人在夜裡不老老實實地睡覺。走進迪廳,一股夾雜著鼓點的巨響與香水汗臭混和體的熱浪向我襲來,一團團的人肉隨著一個球形鐵籠子裡的三點女郎有節律地顫動著。我跟著他,艱難地撥開蠕動的人肉河流,向最裡端一個包間走去。
包間的門口極小,裡面卻令人驚訝地寬敞無比。正對房門的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側靠牆放著一圈沙發,沙發旁站著四五個穿黑西裝的年輕人。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和女孩都優雅地翹著二郎腿,手裡夾著一支菸。女孩抽完一口就將煙放在嘴邊,拿煙的那隻胳膊支在胸前。她的微笑應該是真誠的,因為此刻她充滿了力量,彷彿一個橡皮玩偶充滿了自由意志——正是旁邊的“老大”給了她自由意志。兩側的黑西裝年輕人則失去了自由意志,原本屬於他們的自由意志早已捐獻給了他們的“老大”了。他們一律留著平頭,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就像一個個只會喘氣的道具。
“老大”手裡拿的是雪茄,他抽一口就會把手放下,似乎雪茄太沉重,他拿著費勁。引人注目的不是他戴著的那副墨鏡——在燈光如此昏暗的屋子裡戴著墨鏡——而是他那撮鬍鬚。那撮鬍鬚看起來太假了,又粗又硬,彷彿是剛剛從豬脖子上拔下一撮毛後匆匆粘上去的。
我真想上去摸摸,看看那鬍鬚是不是真的。
看起來,他內心的恐懼感只會比我更強烈。他的整個安排和他這副作派,使他成了一隻動物園裡的老虎,忙前忙後地撒尿,畫著那些毫無意義的領地。
“你好,楊先生吧?請坐請坐。”他用那隻夾著雪茄的手揚了揚,示意我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你貴姓?你戴著眼鏡舒服嗎?”我說。
“哦,你說眼鏡?”他又一次揚了揚夾著雪茄的那隻手。“我怕摘下來會嚇著你,OK?”
我微笑了一下,沒說話,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來,拿出一支菸點上。
“你嚇壞了我們的小妹妹。在電話裡,你可是太兇了。”他指了指坐在右側的女孩。女孩抬起頭來,頷首微笑。
“哦,抱歉,小妹妹,我有時候脾氣不太好。”
女孩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她的頭髮是盤起來的,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露出長長的脖頸。不可否認,那一刻她是高貴而美麗的。
挺長一段時間,現場陷入了沉默。我拿著手中的香菸,不慌不忙地吸著。如果你吸著煙,就可以忍受這樣的沉默繼續下去,不管這沉默意味著尷尬還是恐懼。我的確沒有了恐懼感,只是覺得有點尷尬。
“你想當大佬?或者,你本來就是大佬?”他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
“不,我不是大佬。即便是,也是我自己的大佬。”
“那你很能打嘍?”他抽了一口雪茄,慢慢地吐出來。
“不不,我確實不能打。不過也很難被打死。”
“嗯,你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楊先生,這樣,”他揮著那隻裝模作樣的手繼續說,“我們討厭武力,OK?我們不喜歡打來打去。我們要的very simple,那就是money;我們做得也很簡單,那就是勒索。OK?如果能達到目的,我們從來就不喜歡打;而如果達不到目的呢,那就意味著我們的業務出了事故,我們就會想辦法解決,至於解決的方式,可能就不排斥武力了。OK?”
“這點跟我一樣,這位老兄。”我伸出手,示意我們握一下手。他伸過手來,很友好地跟我握了一下,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柔軟的手,有一點汗溼。他媽的,老子也不喜歡打。人的肉體是脆弱的,人生下來就不是為了讓肉體疼痛的。
“沒錯,楊先生。所以呢,這筆生意我們還是儘快做成。要是你喜歡打,我們肯定會奉陪到底。我們有一支武裝力量——當然那是冷兵器時代的武裝力量,我們可以隨時奉陪。不過我剛才說了,我們的專業是勒索,OK?”
“把價格降下來,生意還有可能做得下去。降下來,使勁降。”我盯著他的眼睛。
“NO,NO,NO,楊先生,今晚我們不談價格。另外你也不用和我談。”他又誇張地揮了揮那隻手。“回去吧,我也該睡了,OK?很高興認識你,楊先生。”
我們有禮貌地握手,道別,就像那種接觸已久的生意合作伙伴。他起身送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長地說: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