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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也有存在的理由?”我說。
“可它們也是一個個生命啊。”
“沒錯,異形也是生命。那些天天在大街上打家劫舍、敲詐勒索、殺人放火的人渣也是一個個生命。”
我們逐漸就陷入了沉默。這樣的話題很無趣,而我們真正需要交換意見的,卻又無法開口。沒錯,關於我們的未來,我們誰都不願意開口。其實那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就像死亡一樣,無論展望還是不展望,我們最終都無法迴避。
但我們目前只是因為慣性而在一起,除了慣性就沒有其它的理由了,比如愛情,比如激情,比如親情。我們只是因為習慣了才偶爾在一起,就像兩隻風箏,都渴望獨立飛行,卻往往因為一絲風就絞在了一起。
音樂一直在低聲響著,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英文歌,穿插著一些很老的中文流行歌,偶爾還有鋼琴曲。窗外飄了一小會兒雪,不久就變成了雨。雪終於沒能抵擋住溫暖的力量而敗下陣來。我們就這樣一直聽音樂,聽唰唰的雨聲。
然後我們上床睡覺。字面意思上的睡覺。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章 我們就這樣一直聽音樂,聽唰唰的雨聲(4)
早晨,我被芯芯的手機鬧鈴吵醒。她需要去上班,我這段時間卻是個閒人,閒人總是極端憎惡鬧鈴的。我的膀胱充滿了尿意,卻不想動彈,只好在煩燥的想象中任由尿液流進心臟裡——據說,憋尿的嚴重後果之一就是導致部分尿液流進心臟,如果你身體的血液中心摻進了尿液,那就離死不遠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她在燈下像往常一樣梳理她那溼漉漉的頭髮。她總是一天洗兩次頭髮,晚上上床睡覺前洗一次,第二天醒來洗一次。按照醫學常識,這樣對頭髮和大腦都是不健康的。
我抬起手,想要再次勸阻她的壞習慣,卻感覺到手指在微微顫抖。我就這樣把手臂抬在半空,抬到電燈的位置,看著手指在逆光的狀態中不由自主地顫抖不已。半年來,我的手指經常這樣莫名其妙地顫抖,我知道這是酒精作的孽,而且我明白如果再不加控制,這種顫抖會向周身漫延,甚至會漫延到臉上。但我還是戒不掉酒精。
我看著迅速而有節律地顫抖著的手指,懶得再灌輸給她正確的醫學常識。
我們一起出門,在小區門口道別。出了地鐵口,我來到一個名字怪異的衚衕。衚衕口有一家早餐點,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點了一碗粥,強迫自己一勺一勺地喝著。這時旁邊一家豆腐店門口傳來了激烈的怒罵聲,一個扶著電動車的北京男人,正在用最糙的國罵咆哮著,大罵豆腐店小老闆。他強烈要求小老闆將世界上最好的豆腐獻給他。
“你他媽給我弄得瓷實點兒!操你媽的,我他媽想抽你丫的信不信?###的什麼玩意兒……”
我向來忍受不了這種以強凌弱的德性,不過那一刻我只是坐在那兒,一勺一勺地喝著粥,甚至懶得再扭過頭去看。擱在以前,我肯定會走上前去,勸阻那個男人,如果他不服就狠狠地揍他,把那顆高昂著的醜陋的頭揍扁,揍得血肉模糊。
這次我為什麼沒有再打抱不平?是因為我還處在宿醉中嗎?這是個不錯的藉口——我的左側太陽穴疼得像是電鑽在鑽,稍稍偏一下頭都會疼得像是頭顱裡滴入了滷汁。是因為我感覺自己老了,再也沒有了年輕人的銳氣?這也是個不錯的藉口。還有一個藉口也不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恃強凌弱,或許那個豆腐店小老闆真的做錯了事,而那所謂的恃強者只不過因吃了虧而不依不饒罷了——眾所周知,這個城市的土著是維權意識最強的人類。
我又轉念一想,不去打抱不平的真正原因或許在於昨晚由蟑螂而引發的生態平衡論:蟑螂必須要消滅,而街市上的昆蟲世界則應該順其自然。無論孰對孰錯,無論誰強誰弱,這種大魚吃小魚的生態鬥爭必須要存在,否則街市如何才能流暢運轉?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三章 我們就這樣一直聽音樂,聽唰唰的雨聲(5)
我剛開啟公寓門電話就響了,是影片女的來電。
“你好,”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甜美,嬌嫩中又摻了一點點磁性。“我不知道你貴姓,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嗯,我能猜得出來。”我遲疑了一下,“這麼甜美的聲音,卻常常在我的惡夢裡出現。”
她嘎嘎地笑了起來,大大緩合了氣氛。的確,戰爭也需要幽默感。如果非要來一場戰爭不可,為何不讓它來得幽默一點?
她說,“我沒那麼可怕吧,而且你也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