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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準備找完房子以後再找工作。在周湘出事前不久,柳小云辭去了工作,一直到現在仍閒著。
“楊戈,我得搬出去。”
“為什麼?住這兒不是挺好嗎?”
“老實說,我開始越來越喜歡你,所以我必須要搬出去。”
真是奇怪的邏輯,我被她這個該死的邏輯搞暈了。
她將它解釋為距離的重要性。“距離越近,這種愛情的感覺就會死得越快。”
如此解釋,還是很有道理的。老實說,我多半也是希望如此。兩隻刺蝟的比喻淺顯易懂,但我覺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更像兩個風箏,如果靠得太近,就會導致引線互相糾纏,使它們跌落下來。
她在望京找到了一個一居的房子。柳小云像測繪衛星一樣精通距離之道,這樣的距離很美妙——離我不太遠,但又不至於太近。適中的距離就像精心控制的溫溼度,會將愛情的保鮮期拉得更長。
就像很多年輕人的蝸牛生活一樣,她的全部家當就是兩個皮箱,一輛計程車就能連人帶家一起搬過去。這是一個高層公寓樓的21層,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大間,一個衛生間,一個很開闊的朝陽的窗子,臨窗遠眺,CBD的高樓大廈若隱若現。
“你先收拾著,我去買包煙。”我告訴她。
柳小云開啟門的時候,見我左手託著一個缸魚,右手託著一盆吊蓮,開心極了。
“你從哪兒弄來的?天吶,永遠不知道你下一秒會給我什麼驚喜。”
“這就是生活。”
“從哪弄來的,怎麼這麼快呀?”
“剛才下車的時候,我看見小區門口有個小店賣這些玩意兒。可惜,我只有兩隻手。”
與其說她很喜歡那些魚,倒不如說她更喜歡那個魚缸——半米高、碗口粗的一個圓柱形,晶瑩剔透,像一眼透明的井。四條很小的小魚在不同的深度游來游去。
那盆吊蓮,她試了幾個位置,最後放在了衣櫥頂上。長長的葉子垂下來,離地面還有一米高。
“你真是一顆多情的種子。” 她走過來,摟住我的脖子,嘴唇緩緩地湊過來。
“我不多情,但有很多‘種子’。”
“那你就是濫情。”
“我有很多感情,但都氾濫給我的人民了。”
我後面這句就是純粹扯淡了。她嘎嘎地笑起來。
“我喜歡你買的這些東西,楊戈。遇到你真是很幸運。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失去了最好的姐妹,卻遇到了你。或者說,為了遇到你,我必須要失去我最好的姐妹?楊戈,你說說,到底哪個是因,哪個是果呢?”
“這就是生活。不需要解釋,也無法解釋。”
第七章 愛的能力(2)
自從認識柳小云以來,我和芯芯的交往就基本成了真空狀態,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聯絡。我打過一次電話給她,她關機;她也打給我一次,我們簡單聊了聊就匆匆結束通話了。
估計我們所想的如出一轍,那就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委託給時間,讓時間慢慢地過濾掉掉對方。一段插曲結束了,影片按它自有的邏輯繼續發展——我們都會遇到新的朋友,開始新的生活,就像我遇到了柳小云,她也應該遇到了新的男友。
我們兩個人太相似,這不僅僅因為我們都是B型水瓶。我們以前曾多次討論過這種相似性:熱愛自由;認為追求刺激是“天賦人權”;相信距離是靈丹妙藥;堅信愛情的保鮮期太短;深知人們永遠無法預知下一秒;正確的生活態度就是“活在當下”。
“在你張開嘴之前,我就能知道你想說什麼。”她經常這樣告訴我。
這一次,她開著機。
“哦,楊戈,是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湊合吧,也就是瞎混。你過得不錯吧?”
“我也是,湊合著過吧。感覺一天比一天老下去,就比以前更注意享受生活,更兇猛地榨取生活的剩餘價值。哈哈。”
“我們似乎是很長時間沒聯絡了。”
她“嗯”了一聲,然後電話那頭一陣靜默,偶爾聽到她微微的喘氣聲。過了一會兒,她有些嚴肅地說:“楊戈,你知道嗎?我欠缺愛的能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欠缺愛的能力。”
“嗯,我能明白個大概。有時候我也有這種感覺。”
“我老了,真的。雖然還不到三十歲,我卻常常感覺到老了。老了可能就很難再去經營愛情了。年輕的時候,愛情會讓人紅光滿面的,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