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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遺棄的竹林,細小的我老表,時時不解地望著我舅佇立在這片荒地前,久久不願離去。呆得久了,我老表會用稚嫩的聲音,對我老舅問道:“爹,你在看啥子?”我舅聞聲,緩緩蹲身下來,輕輕抱住我老表,輕聲道:“宏兒,你爹在看黎家的過去,曾經的驕傲!”我老表一聽,不解地問道:“爹,啥子是黎家的驕傲?”我老舅聞言,會裂嘴笑笑,然後撫著我老表的頭,指著眼前的荒地說:“這裡,就是黎家曾經的驕傲。”說完,見我老表毫無興趣,只得牽起我老表的小手,一步一回頭地離去。
隨著我老表漸漸長大,從我舅母的嘴中,鄉鄰間的傳言中,我老表對黎家的過去有了些許瞭解。對這片神奇的土地,開始心生嚮往。待到長大成人之後,那顆一收舊日河山的心,便有了萌動。現在。我老表邁開大步,在園中巡視一遭。來到一隆那似墳亦冢的土堆前,俯下身去。用隨身帶來的刨鏟,細細清除雜草叢生的荊棘。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老表不停的刨動下,地面慢慢現出一個半米見方的土坑。我老表急促地揮動鐵鏟,在地下刨動著,見仍是一無所獲。他停下身來,坐在地上歇了口氣,抽了支菸,仰天看了看飄忽不定的白雲,一咬牙。跳身而起,奮力向下挖去,越是挖到深處,他的心情越是緊張起來。待挖到二尺深處,他的氣息變得急促,手腳也跟著輕柔了許多。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拔弄著,唯恐傷害到什麼,又滿懷希冀地想要馬上看到什麼。正在這時,他的手從鬆軟的泥土中,觸控到一種緊硬的物體。心裡不由一陣狂喜,站起身來,拂去滿頭汗珠。脫出外套,向下定神一望,不由怔住——
一段泛著紫紅柔光的竹根,靜靜地安詳靜臥在深褐的泥土中。看到這裡,我老表瞬時心跳不已。
“紫竹,紫竹,果然是你嗎?”我老表剋制著內心裡的興奮,再次俯下身去,細細端祥一陣。待拔開她周邊的雜土,她那溫潤柔美的身姿漸漸展露出來。一下子,我老表被她徹底懾服了:“太美了。太好了,你終於還是存留下來了。”像呵護初生嬰兒一般,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老表轉身鏟來周邊雜草,輕輕鋪在上面,再細細觀望一陣,穿好衣服,把鐵鏟藏入坑中,退到門前,從包裡拿出一把大鎖,鎖上鐵門,經直向鎮衛生院走去。
來到衛生院,我老表從體內輸出數百毫升血液,在醫生護士驚愕的眼神裡,慎重地揣入厚厚棉衣中,貼在自己胸口。出得醫院,我老表頓覺身體疲軟,頭暈目眩,他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來到悅來餐館。那餐館老闆一望,見我老表面色蒼白,趕緊迎住,驚聲問道:“黎老闆,看你臉色臘黃,是不是得了啥子毛病?”說著,扶住我老表坐下。
我老表見餐館老闆神色慌張,展顏一笑,有氣無力地安慰道:“沒啥子,只是有些暈車,能不能幫我衝杯糖水壓壓。”餐館老闆聽說只是暈車引起,方才安下心來,叫來服務員,吩咐一聲,那服務員很快端來一碗糖茶。餐館老闆看著我老表咕嘟嘟喝下,轉眼,臉上有了些許紅潤,精神也有了好轉,深深舒了口氣,對我老表道:“黎老闆,你真是嚇死我了。要不,到裡屋休息一下,你看要不要得?”
“謝了!”我老表笑了笑,站起身來,一臉感激道。說完,從兜裡掏出錢包,輕聲問道:“多少錢?”餐館老闆聞聲詫異道:“黎老闆,你這是做啥子嘛,把我們當外人了?這一杯茶算啥子嘛!你都這個樣子,喝了點子茶,還要收費。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我們龍潭人做人小氣、唯利是圖喲。”
我老表聽餐館老闆話說得真切,慘淡一笑道:“那就多謝了,以後若有啥子事,支會一聲,我一定有求必應、決不推辭。”餐館老闆一聽,臉上越是急切道:“這一點子小事,那用得著黎老闆掛懷,你話說得嚴重了。”
我老表聞言,起得身來,對餐館老表深深一躬,辭過餐館老闆。在鎮上迂迴一遭,我老表見並沒人注意自己,悄悄轉到竹林,啟開門鎖,閃身而入。來到那竹根所在,蹲過身去,拂去上面的雜草,從懷裡掏出那袋帶著自己體溫的血漿,照著那竹根突起處,慢慢澆灌下去。待袋中殷紅血液盡皆流出,他把袋子履蓋在竹節處,再把周邊的新土填入坑內,等做完這一切,我老表的身體一下子虛脫下來,汗珠瞬時從臉頰上滾滾滑落,大腦裡只覺天旋地轉起來。我老表自覺不妙,一屁股坐在草叢中,仰首躺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陣冷風吹過,我老表打了一個寒噤,一下子驚醒過來。沉思片刻,他摸索著從地上爬走,戰戰巍巍地出得園門。來到鎮頭,喚住一輛三輪摩托車,對司機吩咐一聲,那車便朝鄉下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