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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地奄過氣去,頭無力的耷拉著,在他的頸脖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直達後腦,他幼小的身體癱軟著,靜靜在躺在日日的懷裡,無聲地眼望著這個漆黑無情的深夜。
月月下意識地抱緊躺臥在床上的風娃,渾身痙攣著、顫抖著。看到日日悲痛欲絕的樣子,我佬爺再不遲疑,轉過身來,用力抱緊掩面而泣的月月,拍著她的後背輕輕安慰一陣。隨後,用力一把推開,轉身撲入陰雲密佈的夜幕之中。
佬爺進到曠野山澗,一路飛奔,四處搜尋——他憤怒著,嚎叫著,然而茫茫荒野裡一片死寂,待他走遍周遭的溝溝壑壑、角角落落,卻一無所獲。但此刻,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個殺人的罪惡元兇一定是他——那個陰險狠毒的鹽舵把。
起到這裡,我佬爺遲滯片刻,一頭撞入昏暗狹窄的山道,徑直闖入埠上鹽店,近到房前,破門而入。待入得室內,才發現空無一人。當他突然想到月月和歸兒的安危,一下子又變得驚慌失措起來,像一隻受傷的猛獸,調頭向家裡飛奔而回。
這是一個淒冷而悲慘的夜晚,是我佬爺看不到任何生機和活力的夜晚!在這個夜晚裡,我佬爺和日日姐妹,沉浸在巨大的失望和悲痛之中。
清晨,月月她舅聞訊而至。當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神情肅穆地對我佬爺說:“鹽舵把不好惹,他是老埠長最為器重的人,掌握著整個明湖埠族人賴以生活的必須品。你到明湖埠後,已經殺過人。現在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妄動殺要機,以免激起眾怒,禍及他人!”
停了停,月月她舅繼續道:“再說,事已至此,你還要照顧這家眾人。若有三長兩短,你怎麼向他們交待。”
我佬爺一聽,頓時心裡一軟。兩人面面相覷,接著,是一個世紀的沉默。
月月她舅見我佬爺情緒穩定下來,便對月月揮了揮手,臨別前,他再一次叮囑道:“好了,餘下的事我去處理,你們不要再出什麼差池了。”
在悽風冷雨中,在日日傷心欲絕的悲聲哭號裡,我佬爺含淚掩埋了風娃幼弱的遺體。
此後一段時日裡,日日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把自己緊緊地封閉起來,面對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使昔日風華畢露的她,愈來愈憔悴不堪。
我佬爺強忍著滿腹的悲憤,耐心照料著月月母子。同時,每日出門,他還會時時關注一下日日精神狀態,他怕日日一時思念成疾,會情緒失控,做出什麼極端舉動來,臨行前,每每會對她細心安慰排遣一番。這段時日裡,我佬爺頓要正常勞作,還要照顧日日姐妹,直讓他盡力交瘁。但辛苦和勞累沒有擊垮我佬爺,最讓我佬爺不能忍受的是每到深夜,日日那不時的悲傷啼哭,總是不時撞擊著他憤怒的心,讓他承載巨大的精神痛苦。
“不能讓這樣的生活繼續下去了!”過了一段時日,我佬爺像是對月月,更像是對自己,恨恨地說道。
月月早體會到我佬爺內心的煎熬,轉過身,緊緊的抱住我佬爺,幽幽地試探道:“那啷個想咋樣?”
我佬爺更緊地抱著月月:“月月,我告訴你:我找到出路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的出路就在明湖裡。”
“啥子,湖裡?”月月夢中驚醒一般地問道。
“月月,你告訴我,我可是你從明湖邊救回的?”我佬爺急切地問月月。
“是呀,我告訴過你的。”月月眼裡閃著晶瑩的亮光,望著我佬爺,輕聲回道。
“那就是了,出路就在明湖裡!”我佬爺肯定的的說:“這幾年我一直在觀察,明湖湖水春漲秋落,正好恰逢春、秋分時節。明湖可能與陰陽湖相通,其間有一條水下通道,相互貫通,你的祖上和我就是從這裡來的。”
月月驚得從床上一彈而起;“真的嗎?”
“真的,我仔細觀察過。”我佬爺堅定地對月月說:“只是現在歸娃還小,待他稍大些,我們就藉著這水起水落,看準時機,冒險一試,離開這裡。”
“嗯。我啥子都聽你的。”月月把頭輕輕的伏在我佬爺寬厚的胸脯上,屋外月光朦朧。
第二天,我佬爺圈好羊棚,見已近瘋癲的日日揹著如血的落日直奔而來,口裡不停地狂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子傑、月月,我們的舅舅被人殺死了!”
我佬爺和月月一聽,半信半疑地被日日的話一下子驚得呆住。
原來,月月她舅為弄清鹽舵把出鹽的秘密,也便擺脫他對明湖埠族人的控制。在跟蹤鹽舵把時被其發現。鹽舵把藉口遭劫,竟在往返下埠的溝渠間,把這位善良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