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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給你、風娃和舅舅報了雪海深仇,也算是為明湖埠除了一害。你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眠目了。安息吧,日日,風娃!”說完,我佬爺悲泣有聲,良久,眼見東方拂曉,他狠了狠心,用力拂去臉上淚水,深深太息一聲,站起身來,向後退出半步,對著墳墓深深鞠了一躬。
轉身下得山後,我佬爺再不敢耽擱,一路飛奔而下,回到家中。一進門,月月這時已起得床來,正在四處找尋我佬爺,見我佬爺滿頭大汗歸來,一下子撲入懷中,嚶嚶哭泣起來。待她得知實情,不由跟著一陣嗟嘆。
“走,帶上歸兒,我們該上路了!”坐了會,我佬爺堅定的看著月月。
迎著濛濛的晨霧,我佬爺毅然決然抱起歸兒,擁著月月,三人匆匆來到明湖。
飛瀑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此刻,下游的明湖較昔日顯得更加寧靜。與昔日水溫不同,此時的明湖湖面嫋嫋地浮騰起股股熱氣。眼前展現的異象,更讓我佬爺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這裡就是他的來路!也應該是他和月月、歸兒的歸路。
三人靜靜在坐等良機,守候那翻天覆地的一刻的到來。月月懷抱著歸兒,神情憂鬱地望著我佬爺,在那裡發呆,她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將會給自己、給家人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但她認定我佬爺,願意與他一道,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近得辰時,隨著水蒸氣的流轉,湖面開始泛起層層漣漪。過了會,乍時間,隨著湖水中央一陣劇烈翻滾,一時間,風起雲湧,鳥驚長天,魚躍深潭,明湖裡,浮出一個讓我佬爺久違的渦窩。“是它,就是它!”我佬爺望著水中,不覺暗聲沉呤。
月月見我佬爺面露驚喜之色,趕緊偎近歸兒,張開顫抖的嘴唇,用力親吻著孩子稚嫩的小臉,淚流滿面。
“月月,歸兒。調理好氣息。”我佬爺頓了頓:“走,我們回家!”他一手抱起歸兒,一手抓緊月月,毅然決然地向湖中行進,撲向那已逐漸形成的巨大而神秘的旋渦。
激流裹挾著他們在明湖裡迅速地轉動起來,他們的身體也跟著轉動起來。“月月、歸兒,憋住氣!”我佬爺在浪裡大叫道。話音剛落,隨著“呼”的一聲,那深不可測的渦流像一塊巨大的磁鐵,瞬間把他們吸噬進去。
轉眼,三人被捲入萬丈深淵——
激流用不可阻擋的力量,首先衝散了飛速行進中的我佬爺和月月,繼爾又無情地把歸兒從我佬爺懷裡奪走……
陰陽湖,在崇山峻嶺中,悄然開啟了一扇生死之門;
沒過多久,那年那天,在雜草叢生的陰陽湖岸邊,無聲多了兩座新冢;
那年那天之後,歷年的春分時節,陰陽湖邊又多了一個傷情的人;
那歷年春分時節,傷情之餘,除了祭祀亡靈,還會將無數的葫蘆拋入陰陽湖。
那滿臉滄桑的悲情漢,是我佬爺——他的名字黎子傑!
那每年偶爾翻騰的湖面上,不時飄浮無數的葫蘆,在那葫蘆中,盡是白得耀眼的鹽巴!
第十二章 歸故園 重操舊家技
在陰陽湖風餐風宿露了一段時日,我佬爺甚是憔悴。待身體稍有康復,我佬爺便蹣跚起沉重的腳步,上得路來。懷著無限的悲痛和淒涼,我老爺順河而下,徒步回到龍潭鎮。這時,天色已近黃昏。儘管鎮上已是物是人非,較往日荒涼了許多,遇到熟人,我佬爺亦是小心翼翼作些遮掩。待悄悄摸進表叔家門,表叔那蒼老且有此佝僂的身體,正蜷伏在地,埋頭做著手中的篾活。見有人近得身來,他歪斜著頭,抬起昏花的眼睛,愣愣地注視一陣來人,不由停下了手上的篾活,當他艱難地立起身來,對我佬爺細細端祥過後,才似曾想起什麼,頜動著嘴唇,顫抖著嗓音,輕聲問道:“你,你莫不是——”
“二表叔,我是子傑。”我佬爺藉著一絲門縫閃入的熹光,悄聲對錶叔說道。言畢,懷著滿腹愧疚,緩緩垂下頭去。他知道,自家裡出事後,全鎮上下,早對他們黎家父子的不肖行為嗤之以鼻。黎家的家業被他們父子敗了,名聲也跟著敗了。
表叔盯著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我佬爺,眼睛不由一花,隨即暗淡下去。過了會,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對我佬爺道:“哎——黎家都沒了,你還回來做啥子呢?”我佬爺一聽,心裡不由一湧,滿臉羞愧地看了看老人,不由頓了頓腳,再不言語,轉身欲走。
表叔一見,上前拉住,訓斥道:“你們一對父子,都是這個德行,看你這個樣子,還能比你父親好到哪裡去?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幾年,官府還對你搜捕得緊哩,既然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