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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綠苔黑土深重,四周深邃陰暗,便覺出那家的沉重,在幼小的心田裡,便埋下逃避的種子。隨著時日一久,每次作客出入,佬爺總有一種似覺囚徒的幻覺,自此,那赫家壓在我佬爺的胸中的陰鬱之氣,愈來愈重,總也不得開釋。由此,隨著年事漸長,任是家人強拉硬拽,便再不肯踏入赭家半步。
這就可憐了那貌美氣高的赭桂花,本是自小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認定了佬爺這個姑爺。豆蔻懷春,又偶爾見識過佬爺少年倜儻,竟是日思夜想染上花痴,作了非他不嫁的癔念。不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佬爺自到漢口求學,啟了鴻蒙,開了眼界,更是不屑鄉約民俗的束縛,每每歸家,總是藉口避而不見。久而久之,便不願再回龍潭。
漸至適婚之年,這赭家又愛女情切,惟恐夜長夢多,生出不測事端,惹人恥笑。故再三賄金賂銀多次遣媒人催婚,可到得了佬爺處也只是遲遲不見歸來。由此也就應了你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
“她生病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佬爺咬牙恨道,寸步不讓。他瞪眼望著天花板,不想給佬爺他爹任何勸解表白的機會。
“也可能真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造了什麼孽,要生生害死那可憐的桂花了。”佬爺他爹心裡想著赭家,眼裡望著佬爺鐵了心的不置不理,不禁無奈頓足道。這會的佬爺他爹可謂是麻桿打虎——兩頭害怕,一邊怕兒子一怒之下,遠走他鄉。另一邊,卻又怕桂花專情,解不開心結,弄出什麼意外。
頓了頓,佬爺他爹剋制住內心無盡的憂慮,拿下身段,放緩語氣,近乎哀求地輕聲對我佬爺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你母親很想你。”見佬爺眼皮只是上翻,一派無動於衷的神色,與自己頑強地對峙著,佬爺他爹心裡真是又憐又痛,模糊著雙眼,背過身去,試探道:“能告訴我,你現在的去處嗎?”
“有些事,我不好對爹明言。不過,到時您和母親自會知曉。您回去後,代我向娘問好讓她放心。爹,起重叔,你們保重,我走了。”我佬爺給爹鞠過躬後,退出門外,臨行前,突然回身對佬爺他爹和伍起重道:“謝謝您們那天救我們大夥和那位先生,再見。”佬爺他爹一聽,頓覺目瞪口呆。陡然憶起那晶劫囚車的情境,想起那似曾熟悉的聲音,一時恍然大悟。隨即急步追出門來,大聲叫道:“子傑,子傑。”待要問個明白,那子傑已隨門外身穿馬布長褂的年青人,瞬間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造孽,真是造孽啊!”佬爺他爹眼望門外,不由仰天一聲長嘆。
“子傑有難言之隱,你也不能過於逼他。都說強扭的瓜也不甜!緣份自由天定,還是隨了他去吧。”伍起重走近佬爺他爹,對他低聲開釋道。
“可那日劫人犯一事又作何解釋?我那天隱約覺得那夥蒙面人中有他,不然不會冒險出手相助,想不到果真如此!起重,你知道嗎?劫囚車!就憑這一條,這可是犯了死罪啊!”佬爺他爹憂心如焚地說道。
伍起重笑笑道:“可不論怎樣,您還是參與其中了。”說完,他對佬爺他爹繼續道:“自古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你們父子,這義薄雲天的氣慨,真是如出一轍。子傑志存高遠,俠肝義膽,身逢當今亂世,立志自強,我看,未必不是好事。”
佬爺他爹一聽,神情不由稍有舒展,他轉過身來,對伍起重道:“我與子傑不同,如今我已年近半百,生死大可置之度外。而子傑年齡尚幼,我怕他誤入歧途,被人利用,到那時我黎家僅他單傳,一旦出了差池,讓我如何交待啊!”
“以子傑性情,由我看,不會出什麼大的差池。憑他的個人才智,自會明辨是非、驅吉避兇,您還是放心隨他去罷。不然,逼得緊了,一旦弄巧成拙,反而得不償失呀。”伍起重是看著佬爺長大的,對佬爺很是瞭解,也有很深的個人感情,故而對佬爺他爹勸道。
“哎!當下之際,也只好隨他去了,不然又能如何?只是我揣摩赭老大那裡,我又該如何交待?”佬爺他爹想到佬爺他娘來時的殷殷囑託,想到桂花的臥床不起,不由憂慮再生,又是深深一嘆。見伍起重不復言語,神情嚴肅地對他說道:“起重,今天見子傑一事,天知地知,萬不可對任何人有半點洩露。”
伍起重聞言,慎重地點頭道:“這個自然,一旦訊息透露出去,被那赭老大知曉,豈不是又要逼出人命來。”
“正是這個道理。只是這樣一來,就太可憐他家的桂花了。”佬爺他爹邊說邊仰天長嘆一聲。
第七章 遭挾持 儀正警惡徒
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