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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平吉只吃她做的東西。她把早餐拿到畫室時已經快十點了。她敲了半天門,裡面都沒回應,於是繞到屋側從窗戶往裡面看。這才發現平吉躺在地上,地板上還有一灘血跡。時子嚇得魂不附體,一路尖叫著跑回去,叫來姊妹們。她們合力把門撞開,然後走近平吉身邊,這才發現他的後腦勺有一個圓形的傷痕,好像是被人用平底鍋重擊致死的。他的頭蓋骨破裂,部分腦部重傷,而且自鼻口出血。因為抽屜裡的錢財及若干貴重物品並未遺失,由此研判平吉的死並非竊盜殺人。於是才從抽屜裡找出那本詭異的手記小說。
“掛在北邊的牆壁上,被平吉稱為畢生精品的十一幅繪畫,並沒有遭到破壞。平吉的第十二幅畫,也就是最後的作品,則仍然放在畫架上,那幅畫還在打底稿的階段,尚未塗上顏色,也並未遭到破壞。至於煤氣暖爐,在少女們進入現場時,仍然有一些火星。雖然火勢並不很旺,可是也沒有完全熄滅。這種時候,就要感謝偵探小說所帶來的知識了。由於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儘量避免碰到窗戶下面的腳印,以及畫室裡的各個角落,所以刑警抵達時,現場依然保留得十分完整。前面已經提到過:前一天晚上東京下了一場三十年來罕見的大雪,所以從畫室到柵門為止,都殘留著清晰的腳印。請看看那張圖:
你看到腳印了吧!這應該是極珍貴的線索。由於東京到處積雪,才能留下這個讓人意外的線索。那些腳印正好是案發當晚留下來的。引人注意的是:這些腳印顯然不是同一個人的,而是男鞋循著女鞋的足跡行走的腳印。然而卻很難讓人認為這兩個人是同行而來的。因為從他們的腳印重疊的情形看來,可以推斷他們應該不是一起來的。(圖2)
“當然,他們也有可能是同時來的,因為若是一前一後的走,腳印也可能重疊。不過,如果是同行而來的,又有令人想不通的地方。因為,男鞋印一出畫室,就轉身走到南邊的窗戶,並在窗戶下留下混亂的腳印,才轉身回去;而女鞋印並沒有停下來等待的痕跡,反而呈現出以最短的距離走向柵門的情形。如果這兩人是同時走出畫室,那麼男鞋印應該與女鞋印有一段距離才是。事實上,男鞋印是踩在女鞋印上。換言之,男鞋印應該是較晚離開的才對。柵門外面就是柏油路。十點多發現屍體時,已經有不少人、車經過,所以,從柵門出來後,就都不見了。”
“嗯。”
“由於下雪的時間是重要關鍵,所以必須說清楚。據說目黑區一帶,是二十五日下午兩點左右就開始下雪。東京這個地方因為以前從未下過這麼大的雪,因此沒有人以為東京也會下到積雪的程度。然而,那場雪卻從下午的兩點,一直下到午夜十一點半才停止,大約下了九個半小時。連續不斷的大雪,當然惠造成積雪的情況。到了第二天二十六日早上,大約八點半左右起,又下了十五分鐘左右的雪。不過,這次的雪是稀稀疏疏地忽下忽停。下雪的前後時間大約是如此。你瞭解了嗎?總共下了兩次雪。”
“現在再回頭談談腳印的事。由於腳印上也積了一層薄雪,所以一般認為那兩人至少都是在雪停前的半小時進入畫室的;而且是在十一點半到翌晨八點之間,以女鞋在前,男鞋在後的次序離開畫室。因為是在雪停之前半小時來的,所以來時的腳印早已消失了。”
“其次,如果再由這些腳印推斷一些事實,就不難推斷穿男鞋的人和穿女鞋的人,及平吉三人,的確曾經在畫室會過面。我說的沒錯吧。女鞋先來,見了平吉之後回去,然後男鞋來,殺了平吉之後離開。那麼現場的腳印不應該會是這樣。這就是這件命案的奧妙處。也就是說:如果男人是兇手,則女鞋客人一定會看清楚對方的臉。反過來說,若女人是兇手,也是同樣的情形。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男人是後來才離開的。難道在兇手行兇時,他會在一邊袖手旁觀,等兇手離去後,又踱到視窗,依依不捨地練習原地踏步,才離去嗎?”
“以上所說的,都是假設兇手是一個人的說法。那麼,如果那兩人共同犯下罪行,又如何呢?如果是這種假設的話,就必須考慮到下面這個問題。因為這裡有個令人無法想象的疑點,那就是,被殺的平吉曾服過安眠藥。安眠藥是從他的胃裡化驗出來的。當然距致死量還差一大截,那是為了治療失眠而服用的。就算設想他是自己服用也不為過。只是,吃了藥之後就被殺了。如果那兩人是共犯,那麼平吉就是當著兩位客人的面吃下安眠藥的。很玄吧!在一個很親近的人面前服用安眠藥,那還說的過去;但是是兩個人,他是當著兩個人的面吃的藥嗎?難道那兩個人都和他很親近?因為在客人面前吃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