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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日漸篤定。日日形影不離,姐妹相稱,連一支玉簪也輪流插戴。
眾人含淚在府邸大門送行,也不知為何天下起了小雨。一隊皇親人馬正停落在寂廖僻靜的門前,司儀太監急促該啟程了。我拉著曹雪芹的手卻遲遲放不開,沒有語言,默默地看著,強忍眼睛裡的欲滑落的淚。周圍的世界都模糊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兩個堅定的身影。
雨點更大了,該走了。腳步一點點挪,卻阻止不了時間的情深意長。
曹祖母帶著姨娘嬸孃和姐妹來看我。齡官早早辭退了一干人等退出去再奢侈儘可能多些時間等待,只餘我們相望哭得淚流滿面。
這一分別,我從此便生活在深宮之中,想見一面也是十分不易了。聽聞許多良知未泯的少女;在入宮後;以淚洗面;悲苦萬分;無不盼望早離苦海;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在被扶上鳳鸞轎子之時我努力剋制止住淚看著蕙蘭和梅氏,裝著一點點剩餘的難過喜悅之情,輕輕面帶微笑。兩姐妹極力不哭出聲。
只是蕙蘭性子太過賢惠柔和,優柔寡斷。容易觸感傷情,急忙上前抱著我的脖子哭著喊“妹妹別去。”
離別的長空中,鼓起了青濛濛的雨翼。我輕柔撫摸蕙蘭那哭紅的眼角,說道:“別傷心,姐姐。我只是見識體驗皇宮生活,過不了幾天還可以回家。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曹家老小。”
柳蕙蘭思緒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穿越萬水千山把我帶回了那段早已逝去的歲月。百般憂愁浸染著泣聲:“妹妹,你說的任何話我什麼都能答應,可你這一去何時再能相見?”
含著往如漣漪期盼的熱淚,無助的我不斷好言好語勸慰柳蕙蘭不要多想,可那抹不去的不盡依戀頓時肝腸寸斷。曹雪芹只能在旁慟哭失聲,默默無語。
由於黃道良辰已到,逐理妝容,迫不得已隨即被扶步入轎裡。眾人盈盈下拜、施施然行禮。
掀開轎簾,望著三姨娘,她平日容光煥發,然而竟一夜間蒼老黃瘦許多。暗自淚水逝下。而其餘的姐妹臉上也多了好些憔悴之色。
馬兒迍迍的行,車兒快快的隨,卻告了相思迴避。很快馬車前行,我在轎中用帕子不斷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可就是擦不淨,淚水象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滾落下來。
春兒在身邊含淚勸道:“小主,此去宮中,也會無處不在相識好姐妹,汝之痛切心扉哭不斷,對身體不好,要保重唉,也許永恆總在夢醒時,眷戀總在離別後。如果所有的不捨都是因愛而生,那麼無愛,便可獲得月朗風清。只是這無愛,總是要經歷諸多磨難割捨,才會讓情轉薄轉淡,方至寂靜。還是當作夢一場。”我不住地點頭,可止不住哭,抽泣得更厲害了。
我用力擦拭眼淚,回憶道天佑緊握住我的手千叮萬囑:“一入宮門深似海。玉兒要多珍重愛惜,多多心疼自己。凡事與后妃相處更要處處留意。能做皇上寵妃自然是好,雖然我與你已無名分,可是我只能暗暗把你放在心裡。若有空,我會去看看你,自身性命更是緊要,無論如何都要先保全自己。”
心已崩塌,大哭撲在齡官身上。齡官面色哀傷,沉默不語,只緩過神色語氣柔婉說了一句:“香玉人才,哭吧!盡情地哭,只要把心裡不愉快悲傷都哭出來就好多了。”
曹雪芹滿臉不捨之情,靜靜地望著我那遠去的車影。半晌無語,依稀自己還是六七歲小小男童,鬢髮垂髫,把我放著肩上,馱著我去攀三月裡開得最豔的紅碧桃。心中一酸,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微微細雨,亂風颳走了那芳香飄來的花瓣。宮中的大隊人馬緩緩前行,執禮大臣,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執著儀仗來迎接我入宮。亦然貴妃身份進宮,排場極盡鋪張,若是皇后可想而知,幾十條街道的官民都湧過來看熱鬧。
悄無聲息的風吹得車簾翩然翻起,內心的傷痛仍絲毫不覺風中絲絲寒意。我痴痴地看著外面的煙雨暮色,忽然十分留戀這居住了十幾年的公主府,一草一木皆是昔日心懷,不由得觸景傷情。
那片片泛紅的落葉掉在第上隱隱聽見極力壓抑的哭泣聲,頓時心生蕭索之感。縱使對天佑有情,恐怕今生也已經註定是有緣無份了。
眼前含著淚告別這一生的相處家人,乘轎進宮殘根若夢之感實為苦楚。耳邊花炮鼓樂聲大作,依稀還能聽見姨娘與姐妹們隱約的哭泣聲。
當我緩過思緒,才發現自己早已步進金水橋,青蔥的樹木,翠綠的內河水,遮蓋纏繞,搖動低垂,參差不齊,隨風飄動。層層鱗浪隨風而起。
陌生的環境,滿目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