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蕙蘭見梅氏語言蹊蹺,“要叫我猜,但我那有猜不著的道理。他無非為著我,託你來巧言說合。你既來問我,我怎好說是為我。”
只得說道:“本乃一個極聰明的女子,昨日尚且不曾猜著,直至問了他方才知道,教我一個女流,雖與他性情相契,究竟那裡知他為著何人?倒是請妹妹說了罷。”不知梅氏說些什麼。
話說梅氏見蕙蘭如此說法,本來知道她不肯猜的,但不過以此開場,便道:“妹妹,你道他朝朝鬱郁,日日無歡,為著何人?卻就是為著姐姐。”
蕙蘭聽了,臉泛芙蓉,低頭不語。想著:“你這人要算刁頑極了。我道你如此說,不道你竟這般說。”正想際,梅氏又道:“我想天佑為著姐姐這般光景,真可謂慧眼識人,不好算他情痴的。況他是個忠厚人,姐姐也是忠厚之輩,我看這段姻緣堪稱佳話。”
蕙蘭便道:“妹妹是解人,我也不敢隱諱。若說天佑這人,蒙他十分愛我,患難中他必挺身而出,即終身之事,我亦有心兩載了。為他遨遊嬉戲,荒廢女業,是以不敢輕許。今既說起,我敢不直言相告?望妹妹不可洩漏,勸他努力讀書為要。”
梅氏道:“姐姐有所未知,他平日抑鬱者,為一江南賣藝女子名花無主,所以他動輒俱愁。欲問你,恐你推辭,反增慚恧,故存諸中,未嘗現於外也。如今香玉妹妹許訂終身,須想一婉之詞去覆他,他方肯專心文賦。”
蕙蘭道:“此言誠是。妹可對他說,我終身事,須俟他來年功名成就方妥,諒他定肯用功。”
梅氏稱妙,辭玉華閣而往清柔暖閣去。
且說香玉託梅氏去了半天,十分盼望。下午見梅氏來,忙接進問道:“梅妹妹,託你平生第一吃緊事如何?”梅氏道:“事情大都是你的姻緣了。”
香玉大喜道:“何以見得?”
梅氏笑道:“我方才至玉華閣如此說法,他吐語出言都心注於你,但說你終朝遊戲,不肯用功,他所以十分不樂。又說你隱瞞不肯直說,特囑我勸你用功於女德,入泮後包你一無憂鬱。你想豈非有心於你麼?”
香玉點頭稱是,心裡也安慰了。梅氏道:“如今你也該去一次,有言總宜直說,有何顏赧?況日後就是夫婦,無妨真心相對,不必藏頭露尾。”香玉允諾,復治酒相款,盡酣而散。
明日,香玉往玉華閣,蕙蘭接進,敘談良久,命侍兒排酒於寒蕭軒。席間,香玉謂蕙蘭道:“昨日梅氏妹妹說及姐姐勸我竭力詩書,良言金玉,心感無涯。我李香玉並非自甘暴棄,實因眾位姐妹們格外相憐,又想及姐妹終身事,深為不樂,是以頓滅其志。今蒙姐姐妹妹勸我努力芸窗,我也姑且撇情,勤心書史。至於人事天心,只得付之於命的了。”
蕙蘭見香玉言語有意,但她是個忠厚人,不可用巧言而說,須安慰她,免得有心無意,便道:“你的心我豈不喻,所言為我生愁,我也早生感激。況遇妹妹之後,蒙妹寵愛有加,我雖閱歷風塵,妹可謂第一知己矣。但妹總須勤勵為貴,名女子場中自由樂地。月地花天,拒宜過戀?寵柳驕花,究屬煙雲一瞬。我之終身,我自有一定不移之念,妹且勿擾。”
香玉聽蕙蘭說到這兩句,明知是暗許著我,便介面道:“姐姐既有“一定不移之念”,我心中也安慰了。實對姐姐說了罷,我為了姐姐的事,不知愁悶了幾十次,焦灼了幾十次。姐姐若不說“一定不移之念”,我仍要心中不樂的。如今說了這句話,猶如你與人訂了姻婭,終身有托,我更快活,非李某耽情戀色,緣姐姐待我這般好處,我不得不為姐姐唸了。”
蕙蘭見她根牢果實,抱“一定不移”之句,又說什麼如訂姻婭一般快活,便道:“既然你曉得我心事,你也無須抑鬱,快些安心書館,努力芸窗。明年天佑求取功名,倘得一衿,我也與有施榮了。其餘花月事也改稍撇。眾姐妹中知你用功,必皆歡喜,決無怪你之情。就是我這裡,你既曲喻我情,我處亦可不必常來,難得來看看我就是了。”
香玉十分恭敬,便說道:“姐姐良箴,不啻膏盲藥石,性命靈丹。我之耽情花下,無非也為姐姐的事情心中不悅,所以藉此消其抑鬱。況眾姐妹也曾勸我幾次,我當暫拋花柳,勤習詩文,倘僥倖青衿,亦可報命於姐姐了。”
蕙蘭心中暗想道:天佑若娶得香玉,果然忠厚幸福,兩人做事根牢果實,又補這句報命之語,意謂你可訂我了。”
又想道:痴郎兒,痴郎,你道我必要你入泮後許你,那知我已許君兩載了。
便道:“能若是自然最妙。”說罷復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