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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匆忙的模樣驚得手一抖,針便紮在了指上,頓時青荷染上血色。
“香玉娘娘,奴婢沒有注意到你在此繡荷包,還望香玉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下次多加留心!”那名侍女急急道,又茫然的看了一眼身後,才壓低了聲音道,“奴婢受總管吩咐而來,可我才剛來沒有幾天,對周圍的一切還是很陌生。”上前輕輕拿起了我的手指,吹了吹我受傷的傷口。
“沒事,以後多熟悉環境就好,既然馬車備好,那就即可啟程”我緩了緩心裡的驚嚇,彎起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荷包。
“香玉娘娘,奴婢還有些事,就不多陪在身邊,馬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那侍女最後再囑咐一句後便匆匆離去。
上了馬車,聞著庭院裡的秦嶺桂花開得異常繁盛,在澹澹的月光下如點點的碎金,香氣馥郁遊離。我在馬車內無心賞花,遙望著宮門外重疊如山巒的殿宇飛簷,心事重重。
紫禁城的街上微微輕風燻人欲醉,琴音如水低迴婉轉,滿街清香縈繞沁脾。
到了石牌坊便下了車。我提議道:“如此良宵,千金一刻,我們趁著燈月,倒是步行好些,把車跟在後頭,回來再坐罷。”春兒道:“甚好。”倆人慢慢的走,一路閒談,不多時就到了燈市。
看著熟悉的街巷漸漸遠去,路邊的風景也由熟悉逐漸變得陌生。離家的愁緒暗自滋長,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從宮中回到家中的大街。未來充滿希望亦充滿不可預知的變數,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一進燈棚裡,便人山人海的擁擠起來,還夾著些車馬在裡頭。我和春兒在那些店鋪廊下,慢慢地走。只見那些店鋪,都是懸燈結彩,有掛玻璃燈,有掛畫紗燈,有裡頭擺著燈屏,有門外搭著燈樓;還有那些賣燈的,密密層層的擺著。幸喜街道寬闊,不然也就一步不能行了。還有那些人在門口放泥筒,放花炮,流星趕月,九龍戲珠,火樹銀花,鑼鼓絲竹,真是太平景象,大有豐登,因此人人高興,慶賞夜市。又見有一隊香車秀攆過來,也都開著簾子,貴族丫鬟僕婦坐在車沿上,點著西域彩蝶芳香。
那些富貴女子,在大竹簾窗內,左顧右盼。我和春兒也各留神凝視,有好看的,有不好看的,但華妝豔服,燈光之下,也總加了幾個成色。倆人走路也不能齊集,有些參前落後起來,約過了七八輛後,又有了幾輛接上前隊,便擠住了開不開。
此時春兒在前,剛剛被那車軸攔住,過不去,我見車裡一個貴少婦,生得頗好,打扮也十分華美,我恰好被擠在車前,春兒見那少婦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見我倒低了頭,卻無路可走。也許女扮男裝也略顯瀟灑倜儻,見那貴少婦一手把著車門,將身子一鬆,伸出一隻腳來,正是三寸蓮鉤,纖不盈握。見她先盤了那邊的腿,然後將蓮鉤縮排,盤好坐了,那隻纖手也就放下。見她對著我嫣然微笑。
芳心苦〔六十九)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春兒扯扯我的衣服,笑而不語地說道:“你看似為著熹貴妃,要顯顯她的蓮瓣。”我點頭。撲哧一笑,春兒又在我身旁說道:“焉知她不是為著你?”我輕輕笑道:“不像。”春兒又低低的叫道:“香玉娘娘,那《天仙配》有什麼好看,汝盡望著那幾對燈。”我回轉臉來,卻與那貴少婦相對,見那貴少婦還在竹簾窗內看我,頗覺不好意思。
一會兒馬車才繼而開動,我見那車沿下,掛了一個小洋燈,畫著兩個如意,一面寫著四個小字是:永和錢寧。後頭又是一輛。
也是一個貴少婦,卻生得冷豔,堆滿了一臉水粉,塗起粉來,雖然晚上,也看得是紫油油的,打扮倒各樣的講究,還在裡頭抹巾障袖的做作,強作媚態。我看她燈籠上貼著一個”媚”字。開動車,接著過去了。倆人又逛了幾處,街道又窄小起來。春兒笑著對我道:“方才這個貴少婦,那樣顧盼你,你也不回個情兒,倒只管看那舊紗燈,也難為情,至於那樣少婦,在其餘男子心裡,興許還足以當一盼。”
我淡淡笑道:“我沒留心她,她也不曾看我,也許是物色你說不定。”
倆人說說笑笑,又看了幾處燈。
只見一群婦女,也是步行,結著隊亂撞過來。我和春兒看這婦人們有十幾個,有綢衣的,有布服的,油頭粉面,嘻嘻笑笑,兩袖如狂蝶穿花,一身如驚蛇出草。他也不顧人好讓不好讓,直擁過來。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約有三里路,過了長安街,到怡和園門口下了車。只見一帶都是碎岩石砌成的虎皮園牆,園門口是綢子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