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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難道我現在在夢遊,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要做的事?一個聲音在我心底狂喊著,不要去,不要去,前面是一片懸崖,你一旦過去就是萬劫不復……
於是,我忽然又‘醒’過來了!我趕緊下車來,又帶著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回到了家裡。
又是一個難熬的深夜。在無所事事的時候,我拿出那把買了很久,卻很少用的吉他出來。我穿著睡袍,盤膝坐在床上,懷裡抱著吉他。我輕輕的撥弄著琴絃,反覆的奏著同一首曲調,奏完了,再重複,奏完了,再重複,我已經重複的彈奏了幾十遍了。我的眼光幽幽的注視著窗外,像個朦朧的影子,聳立在夜色中。今夜無風,聽不到風聲,聽不到鳥鳴,夜,寂靜而肅穆,只有我懷中的吉他,叮叮咚咚的敲碎了夜。敲碎了夜!是的,我敲著,撥著,彈著。我的眼光隨著吉他的聲響而變得深幽,變得嚴肅,變得迷茫。把頭微向後仰,我加重了手指的力量,琴聲陡的加大了。張開了嘴,我不由自主的跟著琴聲唱了起來……
歌聲停了,吉他也停了,我呆坐了幾分鐘,眼光定定的望著窗子。然後,我換了個曲調,重新撥弄著吉他。
歌聲再度停了,我抱著吉他,一動也不動的坐著,像個已經入定了的老僧。接著,我忽然拋掉了手裡的吉他,一下子撲倒在床上,把頭深深的埋進枕頭裡,我開始悲切的、沉痛的啜泣了起來。房門迅速的開啟了,許承彥閃了進來。關好房門,他徑直走到我的床前。搖撼著我的肩膀,急急的說——
“怎麼了?怎麼了?”
“爸,”我的聲音從枕頭裡壓抑的飄了出來,“我覺得我要死了。”
“胡說!”他溫和的輕叱著,扳轉了我的身子,我仰躺了過來,我的頭髮零亂,我的淚痕狼藉,我就那樣睜著大大的眼睛,那樣無助的望著父親。
“真的,”我輕聲說:“我要死了。因為我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了……沒有一樣事情是我感興趣的,我覺得我還不如死了。”
許承彥還是習慣性的摸著我的頭幫我整理了頭髮,他眼裡有幾分愧責和痛惜,他唉聲嘆氣著,“過一段時間就好起來了。你多出去走走,不能一天到晚的待在家裡。我叫了許嵐來陪你,你們一起出去玩吧。”
我呆呆的不說話,目光一定是渙散的,神情一定是沮喪的。
“真真,”許承彥又慢吞吞的說,“說到底,你還是因為高子諭嗎?看來,這就是你的病根了。”我靜靜的仰躺著,靜靜的望著我的父親。我並沒有因為他吐出“高子諭”這三個字而驚奇,也沒有發怒,我安靜得出奇,安靜得不像往日的我。
“是的,高子諭。”我承認的說,“我想不出用什麼方法可以殺掉他!”
“你現在恨他了?”他問。
“是的,我恨透了他,恨不得殺了他!”我感到腦子裡轟轟亂響,像有幾百輛坦克車從我腦中軋過,軋碎了我所有的意識,軋痛了我每一根神經,我努力想聚集自己渙散的思想和昏亂的神智,但我只覺得挖心挖肝般的痛楚和火灼般的狂怒。
第二天許嵐真的如約來找我。我答應開車跟她一起出去兜會兒風,散散心,不然真的要壓抑死了。
我出門的時候,整個人渾身無力,腦袋暈暈的,連走路有些發顫。不過由於許嵐不會開車,我又不想掃她的興,就上了駕駛座,開著車朝郊區那邊的方向去。
一路上她陪我聊天,我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著,腦子昏昏沉沉,可我偏偏還按照原來的速度開著車,有好幾次都差點撞到前面的車,或者撞到人,嚇得許嵐心驚膽戰,連連叫我停下來,可我卻像要發洩什麼樣,壓根停不下來,直到來到了郊區的工業區裡,由於車子少了,我開得更快,但我腦子卻越來越不清晰,跟喝醉了酒一樣,意識不清,沒法控制……只聽得耳邊許嵐一聲狂叫,車子就撞上了旁邊一棵大樹,而疲憊到極致的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