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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一種料兒,女人是另一種料兒。把他們合在一塊兒,你就能得到一種全新的口味。就像奧利奧奶油夾心餅乾。也像花生黃油杯。還有澆上蛋黃醬的提子蛋糕。給我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我就讓你瞧一眼《獨特的制度》——但不是說黑奴制度的,而是關於婚姻!可我還得再來一次!乒!”敲一記頭。瞪一下眼睛。這一次,兩隻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窩裡跳出來了

(他怎麼能做出這種動作呢)

蘇珊娜不得不彎下腰,笑得肚子都痛了。太陽穴也一跳一跳的。是有點痛,但這種痛是好的。

“結婚就是有個老婆或是有個老公。耶!查查韋伯斯特詞典吧!重婚就是有太多個老婆或有太多個老公。當然啦,那也是一夫一妻制。乒!”

要是羅蘭笑得再兇一點,蘇珊娜心想,他大概就要從椅子裡滑下來了,咖啡也會灑了一地,而坐在咖啡裡的人就將是他自己。

“接著就該說說離婚了,這是個拉丁語的專用詞彙,意思就是‘把男人的生殖器從錢夾裡揪出來割掉!’

“可我在說克里夫蘭呢,記得不?你知道克里夫蘭是怎麼開始的嗎?一群紐約人說,‘哎呀呀我都開始享受貧困和作奸犯科了,但這裡不夠冷。讓我們往西走吧!’”

笑聲,蘇珊娜隨後將在回想中意識到,恰如一場龍捲風:只要到達了臨界點,它就自給自足了。你在笑,並不是因為笑話真的那麼好笑,而是因為你自己的狀態就很好笑。喬·柯林斯接下來的幾句俏皮話就將他們帶到了那個臨界點。

“嘿,還記得在初級學校裡學過的火災常識嗎?就是說著火的時候,人們應該靜靜地從矮到高排好隊?這到底是什麼邏輯呀?難道高個子燒起來比較慢?”

蘇珊娜放聲大笑,還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就是這一下,引發了一陣突如其來、完全意料之外的劇痛,瞬間掃滅了她的笑聲。她嘴邊的傷口又迸開了,這之前的兩三天都是好好的。就當她下意識地拍弄發燙的臉頰時,將傷口上黑紅色的硬痂一拂而去。傷口不僅僅是在流血,而應該說:鮮血頓時衝了出來。

她愣了片刻,一時間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知道:自己拍了一下臉蛋,卻疼得離譜。喬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又差不多半閉著了),而且勢必還沒注意到,因為他饒舌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了。“嘿,說說在海洋世界的水產飯店怎麼樣?我吃著烤魚漢堡吃到一半,突然琢磨起來,我是不是在吃一個笨蛋呀!乒!而且說到魚——”

奧伊警告般吠了一聲。蘇珊娜這才感覺到,溼溼熱熱的液體已經流下她的脖子,甚而流上了肩頭。

“停下來,喬,”羅蘭說。聽起來,他是上氣不接下氣了。虛弱。蘇珊娜心想,那都是笑的。哦,可是她的半張臉好疼,而且——

喬睜開了眼睛,看來有點惱火。“怎麼了?基督耶穌啊!是你想聽,我才給你說的!”

“蘇珊娜傷著自己了。”槍俠站起來湊近了看她的傷勢,笑聲已被關注的語氣取代。

“我沒傷著,羅蘭,我只是拍了自己一巴掌,拍得重了點——”接著,她看到自己的手沾滿鮮血,她彷彿眨眼間戴上了一副紅手套。

9

奧伊又喊了一聲。羅蘭從手邊打翻的咖啡杯旁抓過紙巾。紙巾的一端已被棕色的咖啡浸溼了,但另半邊還是乾燥的。他將紙巾按在鮮血噴湧的傷口上,這一按讓蘇珊娜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去躲,眼裡噙滿了淚花。

“不,讓我先幫你止血,別的過會兒再說,”羅蘭喃喃自語,並將手指插進她茂密的鬈髮裡,輕柔地按穩她的頭。“別動。”在他的幫助下,她終於能穩住了。

透過朦朧的淚眼,蘇珊娜覺得眼中的喬還氣沖沖的,就因為她剛好在興頭上打斷了他的滑稽表演,還是以這麼鮮血淋漓的(更別提那個亂了)方式,因而她並不怪他。他的表演相當精彩,盡心盡力;她卻一下子毀了場子。暫不提疼痛好了,現在疼得沒剛才那麼尖銳了,她此刻只覺尷尬得要死,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月經是在學校裡的體操課時來的——幾滴鮮血順著她的大腿流下來,全世界都看見了——至少是那些同上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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