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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推門進去,她果然是睡了,遠山黛青的素紋緄邊寢袍著身,更顯她儀靜體柔。看她微微斜倚枕畔,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無數鬱苦,頸上的傷痕有些驚心。
凝雲聽到門開了,心便提了起來,急急閉了眼,緊抿淡唇。耳畔只聽得他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一陣鞋底與地面摩擦的沙沙聲。
半晌過去,竟再無任何聲音,凝雲略微放鬆了些,不敢睜眼去看,只道他終是走了,懊惱地微翹了唇,翻了個身,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些。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今天一日倒也夠累了呢,方才是裝睡,現在卻真是一陣陣睏意襲來。她拉了拉身上的錦被,直蓋到秀頷,就這樣如小孩子一般沉沉睡去了。
次日晨起,身邊果是無人,她有些委屈,起身下床,被視窗瀉進的日光刺了眼,於是眯了水眸,眼角瞥見書桌上有什麼,慢慢踱過去,卻是一副畫。
畫上的人青袍淡雅,獨倚枕畔,玉手托腮,輕靈嬌美。如此柔情的筆觸,輕輕撥著她心中憂然的琴絃。
三三 此恨不關風與月
作者有話要說:他為明主,她為賢妃,潤物細無聲的一份愛,心中互相有著彼此,便足矣。
凝雲並不曾想到,命運仍有一份大禮在轉角處等著她。
然而,不久之後,當那驚心動魄再度在她頭上爆響時,迎著可終其一生的天崩地裂,海動山搖,風急浪湧,電閃雷鳴,她仍能以纖弱的身軀,飄搖卻堅定地執手愛人,在風口浪尖共對艱險。 李府。
在秀殷的催促下,李拓極不耐煩地講了一遍發生在正元殿的故事。他故意略去了其中一些部分,並且驚訝地發現,原因竟是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受到傷害。因此,關於她敬愛的二哥的秘密,他決定不提。最後,他小心地提起了自己即將赴北疆戰場的事。果然,秀殷顯得六神無主了。
“這可……有些突然……好吧,我會準備好的……要帶的東西不是很多……”她有些慌亂地自語道,“……我保證我們可以準時上路……”
李拓大驚失色。“等等,娘子。我說的是我要北上,不是‘我們’。”
秀殷看上去卻比他還要吃驚。“我是你的妻子,當然要和你一起去!”
“可那地方……”李拓搜腸刮肚地尋找著可以恐嚇秀殷的詞語,卻無奈地發現自己有些笨嘴拙舌,“……是戰場,不是女人去的地方!”
“你不怕,我也不怕!”秀殷的眼神熱烈而真摯。
“這……”李拓仍不放棄,“總之你不能去,太危險。”
秀殷眯起了眼睛。“你在關心我啊,相公。”
李拓立刻顯出了不屑的神色。“你怎麼不明白?我是怕你去了束手縛腳,耽誤了我的正事。跟你皇兄也講好了,你仍住在公主府,嫌悶的話就去延僖宮與何容華同住。就這麼定了。”
秀殷沉默了許久。“不,不明白的是你。你道我不知道戰場是什麼嗎?我知道那裡的危險,然而不會對你說‘不要去’,因為我知道,征戰沙場,為國效力是你想做的事。所以,我不阻止,我能做的,只有在你身邊。有困難我們一起面對,有艱險我們一起克服,我就算幫不上忙,至少不會添亂,只要在你身邊就可以,行嗎?”
這樣一番告白,出乎了秀殷自己的意料,更出乎了李拓的意料。
秀殷不知道自己為何肯為他去那黃沙揚揚的地方吃苦,正如李拓不知道自己為何肯為她去幫龍胤重新振作。奇妙的心靈相通,正在世上最不可能的兩人之間,逐漸建立起來。
毓琛宮。
自打蘇州回來後,路丞相還未來探過凝雲一次。今日要來,怕又有要緊的事。凝雲著了水藍綾子綿裙,掛了大紅的珊瑚朝珠,圓潤的珠子略可遮掩頸上的傷痕。
等待的當間兒,秋涵略跟她講了昨日她拂袖而去後朋月宮中發生的事。
珍兒不久便醒了,癔症已痊癒。然而記憶回來了,心死的哀痛便一同回來了。凝雲的玉牌雖可保她不死,她卻也知道自己活罪難逃,向龍胤和太皇太后自請廢為庶人,貶回民間。太皇太后本是堅決不允,怎奈她以死相逼,只得作罷。
如今太皇太后一派在後宮中再無勢力,凝雲暫時可定的下心。
“主子需提防的是林容華。朋月宮之事她便是她告的密,潸皇后葬身火海,如今欣貴妃也要去了,太皇太后極可能扶起這個有相貌,有家世又有心計的林容華。保不準,她便是第二個史氏,甚至更強。”
凝雲蹙眉。“林若熙不足懼,不過是些小聰明小惡毒,並沒有史佳妃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