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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和大灰馬回到兵營,寧海軍官兵一擁而上,他們認出這是傳說中的神馬。大灰馬輕輕跑起來,四蹄如鐵,眼含神光,鬃毛飄逸,威風凜凜。大家紛紛拔出河州短刀向尕司令致敬。
馬步芳在司令部裡看得清清楚楚,寧海軍萬餘官兵沒有抽軍刀沒有行軍禮,而是用古老的騎手禮儀向馬仲英致敬。軍刀是長官的,河州短刀是騎手自己的。吹號時,騎手沒有唱軍歌,他們唱那支淳樸悲涼的好漢歌:
四股子麻繩背紮下,
老爺的大堂上吊下;
鋼刀子拿來頭割下,
不死時就這個鬧法!
馬步芳吩咐親信盯緊馬仲英,親信們說他沒犯軍紀不好弄。馬步芳大叫:“給我盯緊一點。”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一部第七章(2)
親信們緊緊跟在馬仲英後邊,一直跟到雪山深處。他們回來報告馬步芳:“馬營長在觀天象。”
“他是諸葛亮?”
“馬營長什麼都看,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好像那裡邊藏著什麼秘密。”
“他難道是先知?”
“他確實有先知那種罕見的真誠。”
“他真誠別人就虛偽啦。”
馬步芳蹁腿上了馬,誇誇誇向群山跑去,親信們跟在後邊。在群山深處,他們看見了尕司令。那裡開滿紅紅的玫瑰,馬步芳輕聲叫起來。
群山上空有個聲音在迴盪:“瞧那曠野的玫瑰花,它們不用辛勞,也不用紡織,帝王們就是穿上龍袍也比不上一朵玫瑰。”
馬步芳叫起來:“如此粗糙的地方竟然長出玫瑰花,真不可思議。”過了一會兒,他又說:
“馬仲英造反你們咋辦?”
“我們聽軍長調遣。”
“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馬步芳和他的親信趕到山下時,野地裡的玫瑰花全都凋落了,誰也不知道馬仲英去了什麼地方。
只要是生長玫瑰花的地方,人們都能看到尕司令那張感人至深的面孔。他孤獨地騎在馬背上,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他日復一日去冰川裡冒險,不帶一個衛兵,甚至連最親的兄弟也不帶。他獨自一人徜徉在冰山裡,彷彿萬年不化的冰層中關著他天仙般溫柔的靈魂。那幼嫩的精靈從堅冰和岩石的斷面橫射而出,使人感到那精靈的堅定,倔強和不可動搖。在那震撼人心的面孔上,有一種沉默的痛苦,一種沉默而怨恨的痛苦;他的嘴角翹著像銜著鋼刀,對噬咬自己心靈的東西不屑一顧——這些東西只是平庸之輩,他比這些折磨和扼殺自己的東西更偉大。他在反抗這個世界,畢生都在反抗。他的感情全化作了憤怒,一種難以平息的憤怒、冷漠、深沉、默默無聲,就像神的表情那樣!還有他那雙眼睛,那裡邊充滿驚訝和疑惑,
彷彿在問:“這世界怎麼了?”
這是一張十七歲少年的臉。
馬步芳叫起來:“沒人強迫你,是你自己要沉默。”馬步芳回頭看他的親信,“我讓他當營長,以後還可以升旅長升師長,他自己鬼迷心竅,放著大官他不做,他要當土匪。”
親信們說:“咱是軍人咱不是騎手,當騎手是兒子娃娃的一個夢。”
北塬乾旱而荒涼,兒子娃娃渴望成為疾馳如飛的騎手。跟刀融為一體,月亮就從那裡升起來。馬刀上的明亮。到處都是馬刀上的月亮。馬步芳嚇壞了,趕快找親阿大馬麒,“他要反了,他把名字都改了。”馬麒也看到了塬上明晃晃的月亮,馬麒就難受,“月亮落在刀子上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他是個黑虎星,趁早把他解決了,省得以後咱遭殃。”
“十幾歲個尕娃娃,他能翻起多大浪。”
“那不吉利的月亮照誰哩?”
父子倆站在月光地裡,東張西望,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然:西北方言,什麼緣故、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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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八章
第二天,從寧夏傳來訊息,馮玉祥的軍隊要開往西北。馬家軍的首領綏遠都統馬福祥被馮玉祥調任為西北邊防會辦,做馮玉祥的助手,綏遠都統換成馮軍的師長李鳴鐘。馮軍劉鬱芬部已經進入寧夏。
馬麒叫起來:“馮玉祥不是在北京嗎,跑大西北幹什麼?”
幕僚說:“老馮善變,捅了吳佩孚一刀子,把曹錕都趕走了,老馮成了革命黨,把軍隊改成國民軍,迎接孫中山,段祺瑞吳佩孚張作霖合起來打老馮,給老馮一個西北邊防督辦,老馮就到咱西北搶地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