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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西臺營校場。
天未亮,眾王公官員已在此恭候聖駕。謝朝淵一貫懶散,他來得最晚,帶了兩個侍衛,低調站到他該站的位置。
身側謝朝淇面無表情地側目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未說,謝朝淵不以為意,這人自從死了相好,就一直是這副陰惻惻、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不搭理便是。
站在前頭的謝朝溶瞧見謝朝淵,特地過來,先打量了兩眼他身後的謝朝泠。謝朝泠依舊是昨日那副裝扮,扮作謝朝淵的侍衛,相貌平平泯然眾人。
易容術是源自百翎國的絕學,即使在百翎國內,也僅有少數真正擅長此道的術人,謝朝淵有一半百翎血統,他府上就養著這麼一位高人,一般人輕易識破不了,所以他敢光明正大帶著謝朝泠出現在人前。
謝朝泠得了謝朝淵叮囑,不必搭理任何人,即使謝朝溶此刻表現得對他興趣十足,他亦神色淡然,不亢不卑。
“六弟這侍衛瞧著挺面生的,昨日看你還將自己那寶貝坐騎借給他,六弟幾時也變得這麼禮賢下士了?”謝朝溶陰陽怪氣地開口。
這人幾次拉攏謝朝淵不成,現又疑心謝朝淵投靠了謝朝淇,因而十分愛挑他毛病,昨日謝朝泠眾目睽睽下騎謝朝淵的馬,看到的絕不僅李桓一個,找麻煩的自然也不止那一個。
謝朝淵笑笑道:“我換個侍衛難不成還要昭告天下麼?至於馬給他騎,有何不可?我樂意,二哥總不會是又看上了我那馬,拐彎抹角想要問我討馬吧?”
一旁七皇子謝朝沂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在謝朝溶瞪過去時做了個鬼臉,謝朝溶惡狠狠地磨牙,但見謝朝淵這副混不吝之態,又拿他沒法,憤而轉身。
謝朝淵不以為意。
謝朝泠沒聽他們說這些,正抬眼望向前方高聳的閱武臺。閱武臺共三層,數丈高,最上層城樓上旌旗正迎風招展,鑼鼓聲已起,他微眯起眼,心思飄忽不定,腦子裡有一些模糊畫面,但抓不住。
紅日東昇時,乾明帝出現,率眾登上閱武臺。
校場內數千兵馬按照步兵、騎兵、槍兵、炮兵分營列陣,眾副統領各領一營,只等皇帝示下。西臺營統領意氣風發,朗聲為皇帝解說今日排兵佈陣,乾明帝聽罷一撫掌,高興道:“甚好!”
後頭眾人面色各異,有私下裡偷偷交換眼神的,很快又壓下異動。
西臺營和東山營不同,東山營大梁開國時便有,人數不下五萬,一直握在以趙氏為首的大世家手中,非但如此,趙、林一黨還把持著三萬京衛軍,京畿之地的兵力盡在他們掌控中。而謝氏皇帝只有皇城中的一萬禁軍,若非有西北、西南各處邊境大軍鎮著,這個江山只怕早已改了姓。及至先帝,花費十數年功夫親手建立起能與東山營抗衡的西臺營,才稍稍壓下這些世家氣焰。
饒是如此,這些人依舊敢一而再對儲君下手。
自謝朝泠出事,乾明帝憂思反側、夜不能寐,趙長明父子請辭後他欲意從西臺營調人接手東山營,卻在朝堂上遭遇重重阻礙。兵部、吏部無一讚同,這些人搬出一套套的說辭,以外人進去難以服眾、開國時定下規矩東山營統領須得由內部擢升、入東山營滿十年者方有資格為由,逼迫乾明帝從東山營幾個副統領中提拔人選。
東山營一眾副統領俱是趙長明心腹,換上他們不過是換湯不換藥,乾明帝如何甘心,授意沈首輔等人據理力爭,兩方僵持不下,這才有了今日這場西臺營校閱。
以往的大校每三年一次,為京中幾大營挑揀精銳兵力合校,這樣的單獨校閱不是沒有,但多半皇帝不會親自到場。這次乾明帝不但來了,還興師動眾帶著眾王公大臣都來了,為的,就是要在東山營護衛儲君不力遭貶謫的這個當口,揚西臺營計程車氣和威風,好讓調任一事變得順理成章。
鑼鼓喧天中,各營依照排兵佈陣分次上前、後撤、對抗、制衡,踏步聲、馬蹄聲、甚至是槍彈出膛聲,無一不齊整,這精挑細選出來的五千兵馬是西臺營最精銳之師,是先帝和乾明帝花費數十年時間練出的一支強兵,足以震懾在場這些人。
校閱開始時謝朝淵便已將謝朝泠拉至身側,選了處視野開闊地方,謝朝泠目不轉睛盯著校場中聲勢浩大的千軍萬馬,試圖在空白一片的記憶裡尋找相似畫面,終究徒勞。
謝朝淵的聲音就在耳邊:“在想什麼?”
謝朝泠輕抿唇角:“沒什麼。”
校場內已輪到炮兵上前,五枚新鑄的將軍炮一字排開,氣勢駭人,膛指數百步外的沙石山。這將軍炮比之前任一火炮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