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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他們所言,謝朝泠是被那些人劫走了。
這事怎麼想都荒謬。
乾明帝眉頭緊蹙,謝奉玨提醒他道:“陛下,當日您派禁軍何統領來京城護送太子去冀州,並未大張旗鼓,太子跟著何統領上路之後事情才傳開,刺客無論是誰,能反應這般迅速,必是早有準備的,臣弟猜測,或許在何統領來京之前,就已經走漏了風聲。”
這話便是明著在說皇帝身邊有人洩密,乾明帝聞言沒好氣道:“朕知道,這事朕已經命人在查。”
未時乾明帝回宮,先召見了謝朝泠。
謝朝泠被人攙扶進來,跪地請罪,沒有皇帝示意不敢起身。
看到他面色蒼白、虛弱無力,連走路都需下人扶著,乾明帝一肚子的罵人話生生咽回,命人將之扶起身坐下,再將殿中人屏退。
“你可知這段時日外頭有多關於你的流言蜚語?你是朕的太子,為何敢擅作主張勾結東山營將領,你到底想做什麼?”乾明帝按捺住氣怒詰問他。
謝朝泠咳嗽一陣,艱聲道:“兒臣自知做錯了事,不敢辯駁,父皇要怎麼處置兒臣,兒臣都甘願受罰,只求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皇帝拔高聲音:“所以你是當真想染指兵權?你想做什麼?朕還沒死就迫不及待想要朕的位置嗎?!”
“不是,沒有,”謝朝泠急得咳嗽不斷,臉都漲紅了又掙扎著狼狽跪下地,不停磕頭,“父皇明鑑,兒臣是與那東山營徐統領有私,可兒臣沒有別的心思,兒臣讓他排除異己掌控東山營,也是想借機打擊趙氏,兒臣、兒臣只是想報復之前發生在東山圍場之事,兒臣絕無不臣之心啊!”
他又跪著往前兩步,紅了雙眼:“兒臣自成為皇太子這些年一直如履薄冰、謹言慎行,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可饒是這樣,依舊有人不但挑兒臣的刺,甚至想要兒臣的命,東山圍場之事兒臣真的怕了,回宮之後兒臣夜夜都睡不安穩,不是夢到自己掉落懸崖,就是被人一把火燒死,兒臣確實鬼迷了心竅,想反擊想報復,才會做下這等事情。”
“兒臣知道外頭人都是如何議論兒臣的,他們說兒臣為了逃脫責罰用苦肉計,自己設計了這出截殺事情,可兒臣這回是真的又差一點就送了性命啊!”
謝朝泠說著扯開衣襟,撕下包裹住傷口的布帶,觸目驚心的血疤展露,乾明帝驚得後退兩步,謝朝泠抬起赤紅雙目,含淚道:“這麼大一個口子,難道是兒臣自己弄出的嗎?只要再偏一點,兒臣或許就再見不到父皇了。”
乾明帝看著那道疤,半晌緩緩閉了眼,啞聲道:“你起來吧,起來說話,身上還有傷別一直跪著了。”
謝朝泠悄悄鬆了口氣。
乾明帝雖然多疑,但只要順著他脾氣老實認錯不狡辯再示弱,這一招確實是管用的。且,藉著這次事情,乾明帝終於有了藉口徹底清算東山營,趙氏還殘留的舊部只怕一個都逃不掉,所以即便事情不是東山營做的,這罪責東山營也背定了。
就是可惜了徐善,再就是謝朝泠自己從今以後是再無機會沾兵權了。
之後父子倆長談了近兩個時辰,謝朝泠不斷泣淚悔過,終於勉強過了眼前這關。
從乾明帝處出來時已經近傍晚,看到站在階下的謝朝淵,謝朝泠頓住腳步。
多日不見謝朝淵好似瘦了些,眼神卻更冷厲,精神看著還好,不似他自己為了讓皇帝心軟裝得病懨懨的。
謝朝淵也看到了站在高處的謝朝泠,只瞥了他一眼,移開目光。
皇帝回宮,他是特地來請安的。
錯身而過時謝朝泠輕聲問:“你身子好些了嗎?”
謝朝淵側頭似笑非笑看他:“太子殿下好本事,這樣便讓陛下心軟了,本王甘拜下風。”
謝朝泠受傷之事因先前叮囑了蕭衍績封口並未傳出去,但謝朝淵在皇帝身邊有人自然聽說了,如今看謝朝泠無事人一般從皇帝處出來,便知他又矇混過去了。
其實哪有那麼簡單,乾明帝是心軟了,但也與謝朝泠這個皇太子之間生出了隔閡,最後說讓他回去東宮養傷,不要再隨意出門,便是依舊要將他禁足,不再讓他回朝堂。
謝朝泠一刀子去了自己半條命也只換回這樣的結果,其實他或許還要感謝謝朝淵,若無半路截殺這一出,他當真被人押去冀州見到皇帝,等待他的可能便是被廢被圈的下場。
“你身上的傷如何了?”刻意忽略謝朝淵言語間的嘲諷,謝朝泠又一次問。
謝朝淵看著他,眸中盈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