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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縱情。
謝朝泠在天光微熹時睜開眼,熟悉的氣息在他頸邊,謝朝淵依舊在沉睡中,頭枕在他肩頸旁,閉眼睡得安穩。
微怔之後想起昨夜種種,謝朝泠抬手,撫摩上謝朝淵比夜裡鬍渣更凌亂的臉,輕出一口氣。
總算昨夜一切不再是他的又一場美夢。
謝朝泠愣神間,謝朝淵已捉住他手腕,睜開了眼:“哥哥醒得好早。”
他的嗓音慵懶,帶著饜足之後的沙啞,謝朝泠耳朵莫名發癢,輕咳一聲:“習慣了,之前每日起得比這更早。”
這四年他一日不敢懈怠,天不亮就起,將常朝改成每日一次,所有的心思都撲到政事上,就為了不分心去想別的。
謝朝淵低笑:“每日?聽聞陛下每日天不亮就召群臣上朝,一次朝會至少兩個時辰,下頭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原來是真的啊。”
“……你聽說的倒是不少。”
謝朝淵貼近,笑聲壓得更低:“你說若是今後陛下從此君王不早朝了,那些個官員是會罵我妖妃禍國,還是感激我救他們於水火?”
謝朝泠一拍他的手:“你少說兩句吧。”
再坐起身想叫人進來伺候更衣,想想又算了。
俯身側過去,在謝朝淵耳邊道:“去沐身嗎?浴池就在偏殿裡。”
謝朝淵又一聲笑,赤身下地,將人抱起,去了偏殿。
浴池裡的水是活水,一直是熱的,坐進水中謝朝泠才覺自己活了過來,謝朝淵靠向他,幫他將濡溼的頭髮撩去耳後,嘖嘖道:“哥哥當了皇帝果然比以前更享受了。”
謝朝泠懶洋洋地撩起眼皮子,攀著他肩頸將人拉過去送上親吻。
昨夜得了謝朝泠叮囑,宮人到這會兒也未進來打擾,只有他們兩人,在這熱氣氤氳的私密之地,又一次熱切纏綿。
殿外謝徽禛按著往日時辰過來請安,被王進攔住。
“殿下您請回吧,陛下還沒起呢,他說到年節之前這幾日您都不用來請安了,讓您自個尋樂子去。”
謝徽禛看一眼緊閉的寢殿們,略微怪異:“這都辰時了,父皇今日怎這個時候還不起?”
王進臉不紅心不跳道:“陛下昨夜召了西戎特克里汗入宮密談,想是操勞了。”
謝徽禛:“…………”
行吧,這幾日他確實都不需要再來了。
沐身完已是日上三竿,隨意套上衣衫,謝朝泠吩咐人送早膳進來,又將下人們揮退,依舊沒讓開寢殿門。
反正他昨日已經封筆了,到年節之前這些天再無朝事困擾,過得荒唐些也無妨。
謝朝淵終於換回了大梁人裝扮,邋遢鬍渣也剪了,還剩下一些剛冒頭的青渣,謝朝泠看著鏡子裡他的臉:“就這樣吧,不必修得太乾淨了,還是這樣瞧著順眼些。”
謝朝淵勾唇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幾日得委屈你,留這寢殿裡陪朕吧,別到處亂跑,叫人瞧見了不好說,等過完這個年,我再想辦法給你一個正式的身份。”謝朝泠道。
謝朝淵提醒他:“哥哥以前說過,從未有男人做皇后的道理,昨夜我是與你說笑的,你不如給我個官職,外邦來使留在大梁朝廷任職也不是沒有先例,如此我便能名正言順留下,其他的就算了吧,免得你為難。”
謝朝泠略微意外,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小混蛋竟變得這般通情達理、體貼大度了:“昨日和太子說的那些,也是說笑的?”
“啊,逗他玩兒呢,不過他私下叫我一聲爹爹我倒是不介意。”謝朝淵笑。
謝朝泠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沒再說。
他的小混蛋,也終於長大了。
用過早膳,謝朝泠看書,謝朝淵逗弄了半晌窗下鳥籠種的小黃,笑道:“沒想到這隻鳥現在還活著,陛下將它養得挺好。”
謝朝泠瞥了一眼,繼續翻書。
謝朝淵走過來,隨意翻了翻御案上堆積成山的奏疏,這些都是年前積壓下來、不算要緊的事情便壓著暫時沒批。
大大小小甚至有些芝麻大小的瑣事也有人拿來煩謝朝泠,謝朝淵看了幾封就扔下了,深覺謝朝泠這個皇帝不好做,累人得很。
“朝會還是改回每五日一次,沒什麼要緊事的奏疏就丟給你那個太子去批,他也該儘早學起這個。”謝朝淵不客氣道。
謝朝泠坐在案前,仰頭看他,眼裡盛著笑:“朕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