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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末。
天色最黯之時,幸王府府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門房上的出來拉開旁邊一道小門,皺眉問外頭敲門的人:“你們做什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竟敢夜擊王府大門,不要命了你們?”
敲門的侍衛抽劍出鞘,指向對方:“開門,恪王殿下請幸王爺出來說話。”
謝朝淵的馬車就停在幸王府大門外,他閉眼端坐車中,渾身都是壓抑不下的戾氣。
清早那場大火後,謝朝淵昏迷不醒直至晌午,謝朝澮派人來傳話,說大火已經撲滅,事有可疑,他先一步回京去將事情稟報陛下。
王讓等人匍匐在地一句話不敢多言,在謝朝淵逼問他們謝朝泠下落時,才戰戰兢兢說出,大火撲滅後,他們從火場中找到了一具屍身,已面目全非,看不出是什麼人。
謝朝淵去看了人,焦黑屍身躺在冰冷地磚上,旁邊還有一枚玉佩,是謝朝泠從不離身的,他母后留給他的東西,即使在謝朝泠失憶那段時日,他也一直隨身戴著。
謝朝淵面無表情死死盯著那具死屍,眼中情緒辨不分明,跟來的下人跪地不敢多喘氣,空氣裡始終瀰漫著揮之不散的焦臭味。
半日之後他冷聲丟下句“不是他”,轉身而去,上車回京,直奔幸王府。
不到一刻鐘,幸王府府門大開,謝朝澮出門來,站在夜色下沉聲問謝朝淵:“六弟這是何意?”
謝朝淵拔劍,劍尖直至謝朝澮:“將人交出來。”
“本王不知你在說什麼。”謝朝澮淡道。
謝朝淵的劍往前送了送,依舊是那句:“將人交出來。”
劍尖已經抵上謝朝澮喉嚨,謝朝澮神色不動半分,他看著謝朝淵,彷彿看到當年的那個自己,但這個人,遠比他要幸運得多:“你要找的人,已經回去他該回去的地方了,選擇是他自己做的,沒有任何人能逼迫得了他。”
謝朝淵的神色愈發陰沉。
“六弟明知道問我討,是討不到人的。”
謝朝澮話說完,動作極快地伸手直接抓住謝朝淵劍刃,帶著劍尖刺進了自己肩膀裡。
在東山圍場,他的人放出的那一箭是衝著太子肩膀去的,在太子與他算這筆賬之前,他先將該有的賠罪姿態表現給了太子看,借恪王的手,想必能讓那位東宮儲君滿意。
謝朝淵眸色變幻,手握得劍柄更緊,他是當真想殺人。
最終抽出了還在淌血的劍刃,冷笑:“幸王殿下果真能屈能伸,難怪他肯用你。”
謝朝澮不以為意:“是六弟太過自信了。”
謝朝淵轉身上車而去。
沒有回恪王府,而是直奔宮門,車停在宮門口,只等清早宮門開。
才二月,夜裡寒氣依舊深重。
王讓在車外小聲勸說要不還是先回府,謝朝淵充耳不聞,充血的雙眼緩緩閉起,一語不發。
皇帝寢殿外,淑柔公主跪在地上正搖搖欲墜,她已經在這裡跪了快半個時辰,無論誰來勸都不肯起。
沈家人問斬的聖旨已下,她的夫君也在其中。乾明帝原本叫人瞞著她,先前她無意中從那些下人嘴裡聽到訊息,不管不顧來了這裡跪求,哪怕希望渺茫,依舊想求乾明帝網開一面。
身後有人一步一步走上石階,淑柔渾渾噩噩間察覺到自己手臂被人托住,熟悉的聲音響起:“阿姐,起來吧。”
猛抬起頭,她不可置信望向眼前人,轉瞬淚眼迷朦:“太子……”
“嗯。”謝朝泠的聲音低緩而有力。
淑柔腳步踉蹌被謝朝泠扶起身,始終攥著他的手,彷彿怕一眨眼他又消失了,謝朝泠輕拍她手背安撫她:“事情我都知道了,阿姐先回去吧,你有了身子,不能一直在這裡跪著,我進去與父皇說。”
淑柔公主終於回神,眼淚砸落:“太子,你到底去哪裡了啊?”
“一直在東宮裡,”謝朝泠溫和一笑,“我無事,阿姐放心吧。”
謝朝泠話說完,示意淑柔身後下人:“扶公主回去歇息。”
淑柔蒼白麵頰上總算有了絲血色,心頭稍松,被人攙扶回去。
謝朝泠轉身,平靜望向前方巍峨宮殿。
汪清急匆匆帶人出來迎接,先前謝朝泠出現時就已有人進去稟報了皇帝。
“殿下、太子殿下!真的是您!”
那老太監面上裝作欣喜,偏又沒藏住眼裡的驚慌,謝朝泠冷冷看他一眼,並未多言。
這人雖在幫謝朝淵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