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恂王府。
謝朝溶聽著匍匐在地的人說話,神色逐漸變得難看,這人不是他恂王府上的,卻是謝朝沂身邊的內侍。
“你是說,太子他活得好好的,不在東宮裡,在恪王身邊?那日在宮中被本王抓到後頭被恪王要走的那人,是太子?”
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謝朝溶幾要將自己舌頭咬斷,這可能嗎?……好像似乎確實可能?
難怪他當時就覺得那人十分不對勁!
“確確屬實,奴婢決計不敢欺瞞殿下!七殿下前幾日還去了趟國公府拜年,奴婢沒能湊近伺候,只隱約聽到幾句,似乎是七殿下想說服國公爺和世子為他所用。”
這人是趙貴妃送給謝朝沂的人,主動跑來投靠的謝朝溶,謝朝溶聞言咬牙切齒:“好啊,好個老七,本王是真真沒想到,連這個小兔崽子心都大了,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竟也敢與本王爭了!”
他眼風一掃,又問:“舅舅和表哥他們如何說?”
那內侍低眉順眼回話:“國公爺和世子看著像是未表態,但已彷彿有了動搖之色。”
謝朝溶霍然起身,來回走兩步,心下快速閃過千百個念頭,謝朝沂那小子有再多的小聰明也不過是個毛孩子,他還不放在眼裡,但還活著的太子……
可恨當日他沒將人直接帶走殺了!
最後謝朝溶一拍桌子,喊:“來人!”
他也不是個傻的,眼下老三才是他們父皇眼裡最得意的兒子,那人必然比他更不想看到太子回來,那便讓老三去解決好了!
開年之後朝中政事剛剛恢復,往年這個時候各部衙都無甚大事,往往能清閒一月有餘,今年卻是個例外。
年二十一過,各部衙剛開印,就有一小的戶部主事官透過內閣當值的官員遞奏疏到皇帝跟前,說先前他跟著左侍郎大人查賬,查出當中諸多問題,心中惶恐,不敢不上報。
乾明帝看過奏疏,又將人宣進宮當面問話,之後命之重新徹查戶部與廣儲司種種,這主事也不知是不是個一根筋腦子進水的,很快就將那些有問題的賬目羅列出,竟未與皇帝招呼一聲,直接在之後的大朝會上提起這事時當眾通讀。
這下便徹底捅了馬蜂窩,連皇帝都驚了一跳,他是以為戶部與廣儲司有問題,但只以為是下頭那些不知死活的官員做些監守自盜、中飽私囊的事情,完全沒想到最後會牽扯到他老人家自己身上去。
前年他光是下旨在京畿與冀州交接之地大興土木建造湯泉別宮,就耗了二百萬兩白銀,那時他還頗為得意沒花國庫一分錢,走的都是他自己的錢袋子,如今卻被當眾揭破,其實這錢最後還是從戶部賬上劃出,還佔用了原本預留的賑災銀款。
乾明帝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那主事官還在朗聲誦讀手中賬目本,從皇帝到各宗親王公、世家勳貴再到朝中一眾高官大臣,竟是各個榜上有名,議政殿中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背上都在滲冷汗,有戶部官員試圖上前打斷讓那主事官閉嘴,那人卻彷彿無知無覺,只要乾明帝不出聲,就不停歇地往下念,誓要將那厚厚幾疊賬本全部唸完。
乾明帝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這個時候不讓人念下去擺明了做賊心虛,但繼續唸完,他老人家可能當真要顏面掃地。
御座上的皇帝坐如針氈,心頭憤怒壓不下,惡狠狠的目光掃過殿中群臣,最後落到他幾個好兒子身上,氣得幾欲嘔血。
一場大朝會結束已經過了辰時,且不提乾明帝如何雷霆震怒,謝朝淵瞧見氣得磨牙的謝朝溶、緊蹙眉頭的謝朝澮和麵色陰沉的謝朝淇,難得想笑。不得不說,他確實佩服他太子哥哥。
謝朝溶這廝先前偷盜東宮庫房的嫌疑本就沒洗刷乾淨,如今牽扯出這事,更要遭皇帝記恨,更別提,拖欠廣儲司稅銀的人當中,他這位恂王殿下也是欠得最多的幾人之一,方才已經被那主事官十分不客氣地重點提及好幾次。
謝朝澮因與那不明不白死去的廣儲司主事鍾良走得近,廣儲司這些賬目被人翻出來,一眾“苦主”包括皇帝的猜疑和怒火,他怕是要承擔絕大部分,足夠他喝一大壺的。
至於謝朝淇,誰叫從火器庫被炸那會兒起咬著戶部不放的就是他呢,最後鑽進別人套中損人不利己,他不遭人恨誰遭人恨?
反正,沒他這位恪王什麼事。
謝朝淵看過笑話,轉身就走。
今日好不容易天晴,他早起時叫人去莊子上結了冰的河水中砸魚,晌午回去正可以和謝朝泠吃新鮮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