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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多擔待著了。現在皇上睡了,有什麼要奏的就等皇上醒了再說吧。”
陸恆修看看被燭火暈成一片昏黃的格窗,料想不會有事,心裡記掛著秦耀陽,就躬身告退了。
退出宮門時,見太后還在書房前吩咐著什麼,一排排提著宮燈的宮女們垂首聽著,遠看只瞧見院中星星點點躍動的火光。莫名地覺得有分肅殺之氣。
接連半個月,寧熙燁都沒有上朝。
齊嘉跑來問陸恆修:“皇上病了?嚴不嚴重?”
陸恆修這才想起,自那夜後靈公公就再沒派人來過。寧熙燁病得如何他竟一點都不知道。
陸恆儉說:“聽辰王爺說太后正逼著陛下召幾位官家小姐進宮呢。”
辰王爺說:“陛下這病不尋常啊。”口氣耐人尋味。
陸恆修心中疑惑,隱隱感到不妥,一個風寒怎麼會要臥床這麼多天。可北邊不斷傳來的訊息只能讓他把疑惑壓在心底,專心應付著秦耀陽的傷勢。
縱是已經派了太醫過去,秦耀陽依舊不見好轉。京中的藥物源源地運往北方,可諸位太醫仍束手無策,來報說怕真是中了蠻人的巫毒,沒有解藥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氣絕。戰事也因此扭轉了局面,現下是我方落了下風。
史閣老們嘆息著:“可惜瞭如此一個人才。”
陸恆修喃喃地說:“總有辦法的。”心中一片慘然。
多年的摯友,當初送他出徵時還是那麼意氣風發,說要他等他的捷報,卻不想就要再也見不著了。
夜深時獨坐窗前,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竟有不勝淒冷之感。總覺得在期待什麼,環顧空空的書齋又說不出是少了什麼。直到風將半掩的門“咿呀——”地吹開,才驀然驚覺自己是在等誰,誰會嬉皮笑臉地從門後探出臉來說:“小修還沒睡?是在等朕麼?”
冷風灌進來,抱著雙臂也覺得潮溼的冷意滲透了淡薄的衣衫慢慢往往骨子裡蔓延。對耀陽的憂心淡了,一絲一絲的寂寞卻似藤蔓般糾纏上來,無聲無息而不能逃脫。
聽太醫說,他的風寒始終不見好。明日去看看吧。
卻早有人等在了御書房外,這回不是太后,是辰王爺。
“皇上立後這事,陸相您怎麼看?”不問世事的辰王爺抱著胸守在門,似乎特意是在等他,彎成了月牙狀的眼睛看過來,竟是能穿透人心的銳利。
陸恆修一愣,不知要怎麼答。
辰王爺低笑了一聲,換了個姿勢,懶懶斜靠著門問道:“您看皇上要不要立後呢?”
“臣……”陸恆修斟酌詞句想解釋,卻被他打斷:
“那您要不要皇上立後呢?”問得比方才更直接,也更難答。辰王爺見他低頭不答,搖了搖頭嘆息:“等您想好,怕是來不及了。”
說罷,讓開了身從陸恆修身側走了過去:“您沒有想過麼?憑熙燁那個散漫的性子他是怎麼耐下心看奏摺上早朝做著這個沒什麼意思的皇帝的?”
陸恆修愣愣地站在門前,覺得這門重得怎麼也推不開了。
可門卻自己慢慢開了,老太醫揹著藥箱從裡面跨出來,見了陸恆修就忙道:“皇上沒什麼大礙了,三天後就能上朝了。陸大人您要不要進去看看?”
陸恆修張張嘴,終是搖了搖頭。
三日後,寧熙燁再度臨朝。十二旈珠的帝冕,明黃色的龍袍,儀態非凡,一派帝王氣象。
靈公公開啟了聖旨尖著嗓子念:“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院學士周億之女、威遠將軍陳沖之女、松州太守王遠之女……此十二姝容貌端莊,性格溫良,才德兼備……足可擔後宮之責,著三日後入宮以備皇后之選……”
眾臣拜倒,三呼萬歲。
陸恆修直挺挺地站著,遠遠地看向丹陛之上的寧熙燁,白玉笏板從手中滑落,“萬歲”聲中“啪——”地一聲摔成了粉碎。
廊下依舊放著小圓桌,桌上一小碟一小碟地盛著金絲棗糕、雪花蜜餞之類的小點心,寧熙燁坐在圓桌旁,如往常般心不在焉地看著廊前盛開的富貴牡丹。丟一顆蜜餞到嘴裡,似乎這才注意到身邊站了許久的陸恆修,慢慢轉過臉來,溫柔地問道:“小修想問什麼?”
“為什麼?”平日裡的冷靜自持好像都隨著笏板一起碎了,陸恆修迷茫地看著他,眼前的人是否還是當初那個低聲卻堅決地說“朕絕不立後”的寧熙燁?是不是有什麼事是自己從未曾注意過的?
寧熙燁笑了,漆黑的瞳對上他的臉,似是在疼惜他的狼狽,嘴角又慢慢地放下來:“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