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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等基礎都紮實了再出國。”
“是嗎?爸爸不這麼想呢,留學這種事,應該是愈早體驗對自己愈有幫助吧。”
我真的很懷疑父親為什麼千方百計要說服我出國留學,雖然他說不是臨時起意,但我印象中他先前根本不曾動過這種念頭。
“總之,讓我考慮一下。”我又說了一次。
“嗯,不過爸爸希望你能多想想自己的將來。”父親點了點頭。
我走到書桌旁的椅子坐下。
“對了,我想參加社團。”
“社團?什麼樣的社團?”父親沉下了臉。
“還沒決定,不過很多社團都希望我加入。”
“嗯,參加社團活動是不錯啦,不過……”
“爸爸,你學生時代玩過社團嗎?”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
“我嗎……?”父親似乎有些措手不及,頻頻眨著眼睛,“沒有啊……,我沒加入什麼社團,當時忙於研究,根本沒空參加活動。”
“這樣呀。”我一邊搭腔一邊留意不讓懷疑寫在臉上。
父親為什麼要說謊?還是梅津教授弄錯了,父親根本沒加入過健行社團?
不久舅舅回來了,他留父親吃晚餐。餐桌上,父親也和舅舅一家人提起想讓我出國留學的事,舅舅和舅媽也頗為詫異。
舅舅和舅媽要父親住一晚再回去,父親婉拒了,才八點多便說他該走了,還說明天一大早有工作要忙,他想搭今晚的電車回函館。
我和舅舅一家人在玄關目送父親離開。父親總是說火災時受的傷早痊癒了,但看著他走路的背影還是看得出他的左腳不大靈活。
“真沒想到姐夫會說這種話。”我和舅舅及舅媽回到餐桌前坐下,舅舅說:“他說想讓鞠子留學,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隨口說說?”
“誰知道呢,或許是想法改變了吧,哪像從前,鞠子只是說想念東京的大學他就死也不答應呢。”
“對喔,有過這回事呢。”舅舅捧著茶杯頻頻點頭,“那時候他真的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
“現在也還是一樣吧,他要是聽到鞠子跑去東京玩還是會不高興呀。”舅媽說著轉頭看我,“所以上次你去東京我沒告訴他,放心吧。”
“謝謝舅媽。”我說。
“對了,姐夫兩三天前好像也去了一趟東京呢。”
“咦?真的嗎?”我轉頭看向舅舅。
“嗯。”舅舅點了點頭。
“他怎麼沒和我們提起?”舅媽說。
“應該是去過回來了,剛剛他從口袋掏出手帕的時候掉了一張紙片,我撿起來一看,是東京飛札幌的機票票根,日期印的是前天,我就問他是不是去了東京,他說是啊。”
“這樣啊……,那就怪了,他怎麼和我說他這星期都待在大學裡?”
“喔?真的有點怪。”
“搞不懂。”
三人都百思不解,最後舅舅說了句:“算了,他大概覺得這種事沒什麼好講的吧。”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隔天是星期六,一早我假裝去上學,和往常一樣出了家門,之後便搭上札幌開往函館的電車。我沒和父親說我今天要回函館,我打算偷偷調查幾件事再回札幌舅舅家。
其實對我而言“回函館”只是個說詞,因為我在函館根本沒有可“回”的地方。從小生活的房子已經不在,如今我戶籍上的家是父親住的那間公寓,但我在那間公寓其實沒睡過幾晚,勉強要說可“回”的地方,大概只有從前的學生宿舍吧,可是那裡現在都換了一批學生,早成了一個與當初完全不同的世界,好朋友們、溫柔的學姐,都不在宿舍裡了。
突然覺得有點渴,我從揹包取出包在保鮮膜裡的檸檬,這半顆檸檬只是對半切開,我從小就喜歡把檸檬連皮一起啃,所以母親總會幫我買無農藥的國產檸檬。
電車過了長萬部,左手邊看得見內浦灣,平靜的水面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宛如《紅髮安妮》裡描述的“閃亮湖水”。
安妮應該不曾懷疑自己的身世吧……。我邊啃著檸檬邊想,她出生三個月母親便離開了人世,四天後父親也因熱病過世,雖然不記得長相,她依然深愛著她的父母,她愛著父母的名字,把旁人提到關於父母的回憶都當成重要的寶貝。成了孤兒之後,她輾轉被湯瑪斯家的伯母及哈蒙僅有的些微描述一定成了她心靈上相當大的助力。
我想象著,如果我和她一樣是孤兒,心裡會不會好過一點?這樣我就不必為母親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