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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樓的萬女士又亂停電動車。
趁著秦響去把電動車推出來的空檔,商領領偷偷戳了一下前面人的袖子。
“陳野渡哥哥。”她掩著嘴,很小聲,“商量個事唄。”
周自橫回頭,眼神不善。
商領領打著商量說:“我不揭穿你的身份,你也別告訴景召我的身份,你看可以嗎?”
周自橫抱著棍子,板著一張冷漠臉:“你認錯人了。”
說完,他走上前,一腳把萬女士那輛擋道的電動車踹開了。
秦響:“……”
商領領:“……”
秦響趕緊把萬女士的車扶起來,檢視一番,好在沒有摔壞,她瞥了周自橫一眼,意思是:下次不可以這樣。
周自橫不當回事,把秦響那輛二手的電動推出來,頭盔給她,自己坐上去。
“上來。”
秦響只有一個頭盔,還是女士的,得要再買一個了。她戴上頭盔,上了車,對商領領說:“領領,我們先走了。”
商領領揮揮手。
等秦響的電動車開走了,商領領給方路明打了通電話。
“方路明。”
方路明有起床氣:“睡覺呢。”
“幫我打探一下,看看陳野渡現在人在哪。”
秦響帶周自橫去殯儀館對面的早餐店吃了餛飩。
周自橫在殯儀館的員工牆上看到了秦響的照片,這才放心離開。他已經知道了她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不用再擔心找不見人了。
他打車回了星悅豪庭,星悅豪庭的後面在建新樓盤,招工的廣告貼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
他撕下來一張,去了工地。
“誰是這兒的老闆?”
一個矮矮胖胖的、戴著黃色安全帽的男人從一樓出來:“我是這兒的包工頭。”
包工頭打量著周自橫,感覺是鬧事的,還帶了根棍子。
“你誰啊?要幹嘛?”
周自橫把廣告紙攤開來:“我來搬水泥。”
包工頭把他上下打量,覺得他不行,高高瘦瘦人太俊,看著不是幹苦力活的料:“你馱得動一袋水泥嗎?”
周自橫被質疑了非常不爽,冷著臉,想打人的表情。
包工頭看那棍子有手臂粗,有點怵:“行、行吧,身份證拿給我看一下。”
身份證?
監獄的人沒給他。
“沒有。”
包工頭壯著膽:“那不行,沒身份證的不要。”
周自橫把招工的廣告紙扔在地上,棒球棍抵在上面,杵了杵:“這上面又沒寫。”
包工頭怕被打。
“好吧好吧,有身份證三百,沒身份證二百,你幹不幹?”
周自橫:“幹。”
殯儀館下班很早,秦響在殯儀館的食堂找了份兼職,下班後去洗兩個小時的盤子,能有三十塊錢。
她回星悅豪庭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電動車還沒開到小區側門口,老遠就看見側門外面的路燈杆旁邊站著一個人。
是周自橫,一手拿著外套,一手拎著棍子。
秦響停下車:“你在這裡幹嘛?”
“看不出來?等你啊。”
她從電動車上下來。
周自橫走到她跟前,走路的姿勢有點怪。華城的二月寒氣未消,夜來得早,路燈已經亮了。燈光是昏沉的杏黃色,打在人身上,像老舊的電影畫面。
“秦響,手伸過來。”
“嗯?”
他說:“手伸過來。”
秦響困惑地伸出了手。
周自橫在她手裡放了二百塊錢,眼睛眯了眯,表露了他的好心情:“我今天賺的。”
兩張薄薄的紙幣,靜靜地躺在秦響的手心裡。
“你去哪裡賺的?”
他滿不在乎的口吻,就好像不是什麼事兒:“隨便找了個活兒。”
秦響追問:“什麼活兒?”
他不耐煩:“你問那麼多幹嘛,怕我去偷去搶啊?”
秦響不是那個意思,她不問了,把錢遞還給他:“你自己留著花。”
他不接:“我有錢。”
他沒等她,扛著他的棒球棍先走了,棍子本來落在他右肩,他又換到了左肩。
他肩上有很多灰,手上的外套也很多灰,那雙把鋼琴彈得一絕的手也髒了。
秦響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