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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上了大公路,我加大了些油門,沿著這條路走,不久便到了京東小城香河縣。香河這座小城,在歷史上有著特區般的地位。鑑於國人素來愛誇大歷史,就不復交代香河的歷史了。建在香河的天下第一城,據說為複製的皇都。或者說,歷史上再大的皇都,也不及今天的北京之大。香河城亦不算小,街道平整而直,街兩旁處處懸著香河肉餅的牌匾,或者直書在玻璃門上。我在大街上直行,到盡頭,返回,向左轉了一個彎,到了香河傢俱城。香河有北京極其周邊最大的傢俱市場。果然,很多廣東人在此經營傢俱,那些仿古的傢俱,價格高達數萬。拉傢俱的卡車進進出出,傢俱城邊有許多酒店,這便是市場的共生生態。胡亂在傢俱市場轉了一圈,我想找一種組合式書櫃,惜未看見。那就去肉餅店,香河肉餅原來叫做京東肉餅。
我相信,只有山東人能將麵皮做成那麼薄,沒想到河北人也行。極薄的麵皮,裡面有兩三倍厚的肉餡,有豬肉、牛肉和羊肉的肉餡。廚師烙餅的時候,在麵皮上刷上油,烙得麵皮脫離肉餡而如氣球一般膨脹,就是一個面質的大氣球,冷卻時,肉餅復平整,呈棕色。廚師將它切成銳角三角形,也有的切長方形,整整齊齊地碼在碟子上。香河肉餅的這種烙法,堪稱藝術。
吃了香河肉餅,喝了羊雜湯,繼續騎行。出城,隨意拐上一條公路,我感覺在平原騎行,不必太多地問路,那些路很容易十字交叉。我過一個十字路口不遠,見有人在伐玉米,有巨大後輪的拖拉機在平原上賓士。北方平原的農業裝備,可以讓南方農業汗顏。還有小型拖拉機拖著播種機播種。簡單地說,前面的拖拉機將玉米秸稈粉碎,耕入土壤與土壤混合,玉米秸稈被粉碎的濃郁甜香瀰漫。太陽紅紅的,懸在天上。新耕的土地,細細的耙紋一直通向視野之外。這令我興奮,拐下公路,在泥道上賓士。泥道坎坷不平,摩托車跳躍著,咆哮著,人頂著玉米甜香的風行進。
復歸到公路上,忽快忽慢地走。上了一座橋,橋下的河,水近乾涸,看不出流動。我停下來打聽河的名字,被告知叫潮白河,它是京東著名的河。北京實際上是一座河流上的城市,我去盧溝橋時,看到北京最著名的河流——永定河。但是,永定河干了,河床上生長著齊腰高的草本植物。北京建在永定河的河灘上,據說元大都時代,前門就是河灘。經由一代又一代的帝王艱苦努力地經營,北京城終成華夏最著名的皇都。眺望了一會,我感覺橋及橋下的河道似曾相識,就想到了山西醋鄉清徐,我在那裡看到汾河,汾河也近於乾涸,河灘把水擠窄了去,整片的河灘被農民種植了玉米,那地方叫玉茭。
向著北騎,到了三河轉燕郊就能回到通州。但是,我到大廠,便在一個摩托車店問到了一條近道可直插通州。這是一條新的柏油公路,路上跑的拖拉機多過汽車。也有三輪的農用車,拉著蔬菜或玉米。天近黃昏,夕陽照在平原的路上,空氣轉涼,我的腦海裡仍然是悠悠的香河。那一道清水,水上搖曳著樹影。
上梁山
我從陽穀出發,見路邊一小加油站,書有“政府指定加油站”字樣,便排隊加油,雲集站內的摩托車與三輪車不少。我沒有下車,坐著開啟油箱蓋,加滿油,付錢時順便問一句,這油好使麼?服務員說,好使,你跑一跑試試就知道了。見鬼,我騎走了,油好使不好使與加油站還有何干?只道出京以後,各地汽油混合了乙醇,發動機就沒有了以前跑起來的勁猛。
下一 站,上梁山。上次到陽穀上了景陽岡,卻未去到梁山,終是想起來便遺憾,我想梁山應該是好高一座山,至少像威虎山那樣險峻,再不濟也有泰山的雄奇。從陽穀去梁山,據稱有兩條路,一條好路,過黃河鐵橋,一條差路,從臺前走。這也奇了,從臺前走何以是差路呢?依我個人觀點,山東無差路,就選臺前的路走。
按老經驗,問路須分段打聽,說遠了人大約能指個方向,然無法確定路的具體走向,這好像人生要一步步地走,不可以在出生時便定下臨終目標。我就問去臺前怎麼走,臺前路人皆熟,揮手一指,也不算遠。進入臺前地界,道路有一種差異,且愈往前走,愈無山東氣象,到了臺前一看,哦哦,臺前原來不在山東境內。然而,若非細辨,就會誤認為臺前是陽穀的一個不太富裕的鎮。到臺前問路,就轉而問梁山怎麼走了。
上梁山?我問一位精瘦而高的老漢,老漢還戴一頂黑布帽子,抬頭翹起下巴往前一指,說,上梁山?往前一直走。他說上梁山的時候,有一絲比較曖昧的笑掛在嘴角,並看我一眼。他的發音當然不是上梁山,而是“爽亮閃”三字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