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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邢老爺子,銳利的眼光始終盯著兒子,複雜裡帶著欣賞,又帶著擔憂還有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他始終沒有說話。
而連翹的心裡,五味陳雜。
激動,震驚,感動,幸福,兼而有之。
幾秒種的沉寂後,大廳裡突然爆發了一陣陣的掌聲,還有錦上添花的恭賀聲,氣氛很快便熱鬧了起來。
見狀,一直看戲的邢子陽含著笑慢條斯理地蹲下了身去,替還在生悶氣的邢奶奶撿起了柺杖,那態度又溫和又恭謙,名門子弟一貫的優雅展露得宜,道歉也很迅速。
“奶奶,別生氣了,少東他不懂事兒,不過也算是為了大哥好不是?”
接過他手裡的柺杖,邢奶奶看向他的目光裡多了一些失望和深不可測的光芒,飽經過嚴酷戰爭洗禮的邢奶奶,對人生的真實感悟和這些小輩們相比較,又自然更是不同。
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她說得極淡,“奶奶年奶大了,手抖不過掉了柺杖,子陽你還年輕,這手啊要是抖了,可就沒有柺杖可以掉嘍。”
“哪能呢,奶奶放心好了,”邢子陽輕輕笑了笑,而奶奶話裡的那些潛臺詞,他不敢回應。
不過,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大哥會用這套詞兒來堵住悠悠眾口,不僅理由充分合理,還讓人家不好懷疑,又給自己貼上了為了國家榮譽不惜犧牲老婆的正直標籤。
狠!絕!
遠遠的角落裡,一直皮笑肉不笑的邢婉,陰寒的眸光掃著那個滿臉幸福的女人,半晌又偏過頭去望著陰沉著臉的易紹天,“你是不是很難受啊,心裡是不是很痛苦啊?”
冷笑一聲,易紹天目光深深地望著那抹窈窕有致的身影,下彎的嘴唇帶著對邢婉的不屑。
“我替她高興。”
以己之心渡人,邢婉覺得挺能猜度他的想法的,“別裝了,心裡痛苦得都快要撞牆了吧?!”
冷淡地掃了她一眼,易紹天眉目裡全是涼意,“我跟你不一樣,邢婉。”
“天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邢婉剛才還驕傲得像個公主似的樣子突然又蔫兒了,聲音裡更是帶著悲涼和委屈,小聲的說,“你不要這麼對我了,成不?過去的事兒都是我錯,我知錯了,是我對不住你,但我這都是為了愛你啊,都這麼多年,你還不能原諒我麼?”
“你覺得呢?”
“天哥……”邢婉滿目都是哀傷。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易紹天挑釁地揚起唇角,笑了,“你不是總問我為什麼會娶你麼?想不想知道?”
“為什麼?”邢婉拉著他的手有些發抖。
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易紹天眼底閃過恨意的光芒還有一種報復似的快感,俯下頭在她身邊輕聲說著,“娶了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去愛你,不會對你好,更不會碰你,這就是我對你最大的報復。”
“不,不,天哥,別這樣說,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邢婉搖著頭,捂著嘴小聲說,卻不敢將自己的痛苦和驚慌展露在眾人的眼前。
她一直以為他肯娶自己,而他倆又發生過那層關係,是塊兒石頭對他好也能給捂熱乎了,總有那麼一天她能挑破那張冰紙,像一般夫妻那樣恩愛的過日子的。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易紹天還是當初的易紹天,而她邢婉除了高貴的身份,揮霍不盡的金錢,失去的卻越來越多,青春,美貌,年齡,都在不斷的流失,渴望男人的愛也越來越甚,可是,寂靜的夜裡,冰冷的大床上躺著時,她和知道,自己其實什麼也沒有……
正在時候,恢復了熱鬧的大廳裡,賓客們各取飲食,突然又響起一聲尖銳而突兀的女聲——
“大家停一下,我有話說。”
又怎麼啦?
壽宴廳裡,再次鴉雀無聲,大家紛紛望向聲源處,猜測著這個女人是誰?
一身名牌的套裝禮服沒法兒掩飾她的憔悴,還沒有辦法遮住她臉上還有脖子上那些露在外面的駭人傷疤,有些是利器劃的,有些明顯是被菸頭燙傷後留下來的。
老實說,連翹駭了一下。
雖然過去了六年的時間,這個女人,樣子變了,但她還是從她的聲音裡分辨了出來,她正是當年弄壞她的降落傘,讓她差點兒從飛機上跳下來摔死的常心怡。她臉上和脖子上那些明顯的傷疤不用多說,自然是幾年的牢獄之災造成的。
她知道常心怡坐牢了,不過完全沒有料到再次見到她,會變成這副模樣兒。
記憶倒帶,她依稀還記得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