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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而這另一位責備過您嗎?對這一位您一往情深,而對那另一位,上帝有眼有靈,我估計您的情感反覆無常。可他對您的情愛有過反覆嗎?今天晚上,我這個僱傭來的外人親自聽到一位對另一位說您愛上了他,不用我再說了,您自己回答自己的問題:他是哪一個?再請您回答我一個問題:事情到了這樣可悲的結局,是誰的責任?”
她好像頭昏目眩一樣瞪著我,第一次是感慨萬千地說:“我的天哪!”第二次卻喃喃自語道:“上帝啊!——麥科拉,你就發發慈悲吧,出了什麼事?”接著她哭道:“我一切都完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我說:“你不應該只是知道而已,不論出了什麼事,你都應該承認是自己的過錯。”
她擰著自己的手哭叫道:“哦!你這個人好狠心,是非要把我逼瘋了還是怎麼著!你的腦子裡為什麼總想到我?”
我大聲嚷道:“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你,我想到的是我那位可憐的主子。”
她把手按在胸口,哭道:“啊!亨利死了!”
我說:“你低聲一點兒好不好,死的是那一個。”
我看見她的身體猶如弱柳扶風搖晃不定,也不知道她是膽怯還是痛苦,把身子扭過去盯著地板。太太的沉默令人發憷,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就說:“這都是不幸的訊息,為了全家,你和我都應該勇敢起來。”可她還是緘口不語。我接著又說:“還有凱瑟琳小姐,如果我們不把這事兒處理好,連她長大之後也要蒙羞受辱。”
不知道是想到了孩子還是我直率地用了“蒙羞受辱”這個刺激性很強的詞,她終於如夢初醒。我的話音剛落,她就開了腔。那口氣聲調我以前聞所未聞,彷彿她此刻給壓在一座大山下面,拼命掙扎著想卸掉身上的重負,接著她的聲音略大了一點。
只聽太太低聲說:“是打架。不是——”後面那個詞沒說出來,她就說不下去了。
我說:“我的主子在決鬥中光明磊落,是那一位有意犯規,結果才送了命。”
她嚷道:“不是現在!”
我說:“太太,那一位雖然死了,可我心頭對他的仇恨之火仍在燃燒。我本應該制止這場鬥毆的,可惜膽子太小,我感到很慚愧。不過,當我看見他倒地的時候,如果我對主子的同情之心少那麼一分,也就救了他的性命。”
我不知道她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多少,不過,她接著又說:“咱家老爺子呢?”
我說:“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
她說:“你跟他說話不會像剛才對我那樣吧?”
我說:“太太,你就不想想別的什麼人!老爺已經包在我身上了。”
她喃喃地說:“別的什麼人?”
“你丈夫。”我說,她看著我,臉色十分怪異。我問道,“你打算背對著他?”
她仍然看著我,然後又以手撫胸,說:“不。”
我說:“謝天謝地,你說出了個不字。快去看看,他在廳堂裡,跟他說說話——不管說點什麼都成,把你的手伸給他,說:‘我都知道了。’——如果你想更禮貌一點。就說:‘請原諒。’”
她說:“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堅強一點,發發慈悲。我這就去我丈夫身邊。”
我說:“我給你照亮吧。”說著就拿起蠟燭。
“我自己可以摸著去。”她說著,一陣顫抖,看樣子是我引起的。
於是我們各走各的路——她下樓梯,廳堂的門口透出一線微弱的燈光,我則沿著走廊到老爺的房間。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剛才到一個年輕婦女的臥室裡我就那麼冒失地闖了進去,現在到一個老頭子的門口卻停住了腳步,無可奈何地敲了敲門。老爺大約睡得不熟,或者根本就沒有睡著,一聽到我敲門,馬上就招呼我進去。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副老氣橫秋、面無血色的樣子,白天穿著衣服顯得很魁梧,這會兒卻是又瘦又小,面孔(假髮摘下來了)簡直像個小孩,他這副模樣,以及憔悴的目光中那種大禍臨頭的預感讓我不寒而慄。然而他詢問我的來意,聲音卻是十分平靜。我把蠟燭放在椅子上,身子靠著床腿兒,看著他,說:
“杜瑞斯迪老爺,眾所周知,我是你們家的傭人。”
他說:“你太客氣啦,我們之間不止是主僕關係。你和我兒子那種真誠的友情,我是看在眼裡,樂在心頭哇。”
我回答道:“哦!老爺,我們已經很熟了,不必客套。這裡沒有生火,我還是直來直去,長話短說。我是個傭人,跟您家的人也算是吃一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