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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之地,達成所願。”
江欲晚淡然一笑,美眸輕轉:“重澐這般角色,從前在李哲面前,可謂真人不露,他可白白浪費了這一角色,可惜,可惜。”
我調眼,目光轉至北越陵安,輕嘆:“你這一逼,無雙郡主自是最先下手之人;四路大軍圍攻,李漁自是最先試探之人。只是我不敢確定,無雙到底會以何種方式應付你招數,但願不要寧為玉碎,若是如此,你倒也麻煩了。”
“她?作為女子,無雙自是高人一等,只不過,她與你不同,你是知多而甚準,她是好高而騖遠,說白了,你摸透人心,她只途算計,到底還是你高一籌。”
江欲晚側過身,微微傾身,朝我俯頭過來:“重澐,你非常聰明,有時候,便是聰明的讓人咬牙切齒了。”
我斂目,轉身,錯過凝眸沉思的江欲晚,娓娓道來:“我在猜,你的心思裡,應該不會放過可攏的兩個無用之人身上。”
江欲晚抬眼,笑意粲然:“你竟可猜得到?”
“猜到也不難,畢竟,可集兵者,未必擅帶兵,勇猛的戰士不一定能做個稱職的將軍,逐鹿天下,你與那袁鵬浩本也相差無幾,若論得人心,你佔上風,可若論兵力盛,你則弱於他,東北函關的張志科及駐守吳門關的徐默,也都是兵士出身,這次揮著義兵旗號前來分羹,怕是他們本不是來要挾天子,而是要換天子。
可你與李烈李旭幾人明是勢力相當,斷是無人敢貿然行事,如此一來,豈不是剛好把李哲架在高處,反而安全。人人皆知皇帝無用,可皇帝在世一日,名號卻也可是名正言順,就該統領天下的,不是嗎?”
“義兵雖亂,可也並不好收服,有些人骨子太硬。”
我輕笑:“你錯矣,義兵本取之於民,民暴走,不過也只為這討口飯吃罷了,天下太平,風調雨順,沒人願意揭竿而起,千里迢迢,拋家棄子。何處是天堂?分地免賦之處,便是家,既是家,便是天堂。自古骨子硬的人,甚好收服,因為不知迂迴曲轉,反倒硬傷頗多。”
江欲晚反倒奇怪:“你的意思是?”
“李哲若是願意跟著你走,你便方便許多,囤地修生養息吧,於你,只有好處。得天下之前,必得天下人之心,有了這個,你還怕不得江山社稷?”
江欲晚滿眼驚色,疾步走至我身側,無語,卻伸臂將我還在懷裡,鬢間涼意,許是那一雙眼劃過,許是那一張薄唇掠過,只聽見耳邊情不自禁念道:“我能得你,上天對我何其偏愛,重澐,我是當真愛你。”
愛?已經多久沒有再聽別人對我提起,陌生的恍如隔世的情,飄渺似九天外的輕音,於我,過盡之後,便再不可讓我為之動容。
鼻尖清馨芳若如舊,沁入心脾,卻已經不再芳鬱,只徒苦澀,穿過心脈,透過肺腑,累不堪言。
又有誰能知曉隔日天明之後,我會不會成為欲求下信手丟棄的棋子,我只是不住的在腦海裡思忖了再思忖,與李哲的這場交涉之中,我與江欲晚,我與李哲,紛繁複雜的糾葛,仿若三生石上鐫刻下的亂世情仇,誰人能解?誰可倖免?背道而馳的我和他,終是不可善始善終。
兩日後,等到了前方送來匯合隊伍的急報,由副將帶領,已是趕到二十里之外的舞涓駐紮,江欲晚見報仍舊未行,原地不動。我知道,他在等北越的殤報傳至。
果不然,晚了半日之後,殤報傳至,江欲晚握著那捲黃絹,只是微微挑目,凝眸含笑,他將黃絹遞於我,音色略有愉悅:“重澐,日後,你曾跪之人,都會一一死盡我手,這便當個禮物贈與你吧。”
他轉身出帳,我低頭看著手中黃絹,信手展開,玄墨紅印,寥寥幾行,言盡意了,一代諸侯王的性命,只到這裡就已結束,說如草芥,也無非如此,只道是多了一封以絹做報的殤訊罷了。
我揮手,黃絹落入燃灰的鐵盆之中,見火舌漸慢肆虐,極快吞噬那絹布,轉眼明黃色只剩一灘灰燼,無人知是何處來。這世間,又有什麼是亙古不變的呢?想來,從來沒有吧。
殤報一至,大軍拔營齊備,以待行進。這支隊伍本就是江欲晚為突擊所帶的精騎兵,所以行進速度極快。而我則跟在後面,連日騎馬已然有些吃不消,常常是顛簸噁心,頭昏目眩,而後是兩腿內側皮肉磨得通紅,猶是衣料摩擦,格外如針刺般灼疼。
小唐見我猶疑:“澐大夫,為何將軍總是招你至帳中,難道是將軍病了?”
“不過尋醫問藥,有何奇怪。”我扭頭看他,咬了一口饅頭,嚼蠟一般乾澀堅硬,勉強就著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