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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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著話,一面又擔心他當真不去了,抬頭拿眼朝他看去,只見他只顧朝前邁不前行,彷彿並未聽見我的話,一伸手上前拉開軒窗,飛身一步登上窗臺,貓著腰,一扭頭回身看著我,迎著滿天銀白如水的月光,任夜風吹動背後長生結的穗纓,朝著我,微微露齒一笑,伸手向我朗聲說道:“今夜好月,有登徒子破窗出入,為求邀佳人月下漫步,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後來才明白,那一刻,我的魂魄,被他這璀璨的一笑,生生奪去了一脈……
於是也不再猶豫,將手放進他的掌中,攀著妝臺發力一蹬,便同他雙雙跳上了窗臺,再一躬身,一併輕輕躍下,落在園中泥地之上。
此時園中燈火全無,全憑天上一輪銀月指路,相視一笑之後,我們兩人便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朝著嬤嬤起居的後進院兒快步尋了過去。
所謂後進院子,其實就是這園中的東廂房,和我居住的屋子隔著半個園子夾向而對。按說照我的意思,百十來步遠的山下的東院更為寬敞,正好給嬤嬤居住,然而嬤嬤她生性好靜,又經年侍禮佛前,嫌山下院子人來人往未免吵鬧,且不方便看護著我,所以執意不肯搬到山下,就留在這東廂房居住,平日和我相鄰而居,五更天起,子時方歇,從湯水藥浴到飯食茶點,無不一一照顧的精細非常。
此時月已偏西,約是二更天的辰光了,我和龍廣海沿著菊圃中卵石鋪就的彎彎小道,一路來在東廂房前。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褪去疤痕,我心中不由拱動著一股難以遏止的激動,一路上碎步連連邁的飛快,好容易來到這裡,抬手上前就要喚門,卻聽見一旁龍廣海突然“咦”了一聲,一步上前飛身將我攔住,兩人還沒來得及閃過身去,就聽見門裡“咣噹”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翻倒在地的動靜。
“別是嬤嬤不小心碰翻了傢什兒了吧……”心中一時泛起迷糊,趕忙暗自搖搖頭,待自穩了穩情緒後,只覺眼前一道殺氣劈閃,心口登時嚇得一縮,霎那間便驚醒過來,不由通身一顫,趕緊抬眼朝龍廣海看去,只見他鐵青了臉色,牙關咬得緊緊的,一樣朝我看來,四目相對,登時便明白過來,必是出事了!
此時的熱河,正是殺機四伏刀光劍影的埠,我這三個月養病養病,滿心情傷情濃,差一點兒沉迷於安逸而忘了事態嚴重,當真以為龍廣海便是龍廣海,芳兒便是芳兒了,幾不曾連一點兒應有的警惕也全拋在腦後,置身險境而不自知,真真是痴迷到家了!
一面在心裡狠狠地後悔,一面狠狠地提起一口膽氣,在心裡飛快地合計著,此時我們處於劣勢,這院子裡究竟來了幾個刺客,分佈在那些地方一無所知,若此時貿然闖入房中,不但有可能連累嬤嬤壞了性命,更會幹繫到他的安危,若按兵不動,還能見機行事扭轉局面,可既然是派出了刺客,那麼必是早有周密部署,現在我和他身在明處,刺客藏在暗處,莫說是一群,便是一兩個,我們也絕計難保性命!
霎那間危機逼在眼前,該怎麼辦,是進,是退,是守?
脊樑骨往上升起一串兒刺骨的涼氣,全身顫抖的上下牙微微擊打,一扭頭看著龍廣海,只見他雙目炯炯的瞧著我,輕輕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東廂,擺了個噤聲的手勢,繼而一把攥住我冰冷的手,閃身溜進昏暗的牆角里。
見他並不著急應對,我一時反倒愣住了,只見他嘴唇緊抿成一條線,鎖緊眉頭,拉過我的手掌,在掌心中以指代筆,飛快地寫著:“莫擔心,小魏子帶人就在莊子裡,一切都在控制中。”見我會意點頭,他又接著寫道:“裡頭的不是刺客,是衝著嬤嬤來的。”
衝著嬤嬤,不錯,今夜這一遭確實有些蹊蹺,按說來的若是刺客,為何放著我的廳房不走,偏要繞遠來到嬤嬤的廂房,若不是刺客,為何深夜不請擅入,難不成是另有所圖?
只聽廂房裡頭又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似是嬤嬤輕移腳步,伸手將什麼東西扶了起來,還輕聲拍了拍手裡的灰,似乎一點兒也沒把眼前的危險不放在心上,反而很是鎮定模樣,幽幽開口說道:“老身活到這把年紀,生死早已看的淡,大人明知從老奴口中問不出什麼,又何必這般執意相逼呢……”
隔了片刻,屋子裡傳來一陣低沉的說話聲音,隔著門戶,一時聽得不甚清楚,然而還是聽得出此時說話的,乃是一個成年男子,從發聲的位置揣測,他背對門戶,身高約有七尺開外,此時面向嬤嬤站立,顯然是在逼問著嬤嬤什麼問題,聲音急促而銳利,隱隱感覺正壓抑著一股焦灼的怒氣。
他的話音剛落,嬤嬤的聲音即刻響起,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