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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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白衣觀音大士,西邊是一個小院落,門前剁著大堆柴禾,應該是庵堂的後廚,一路往東,約百十步便走進一處別殿,供奉著一尊一人來高的地藏王菩薩真象,再往前去,穿過一扇月洞的小門,迎面是一處精緻的小院落,走到這裡,只見前面曹氏哀哀的回過頭,小聲說道:“姑娘請看,這裡就是我家主母禮佛的地方了,想來他們現在,應該就在裡面,求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叫你那情郎……”,見我拿眼瞪她,趕緊改口,“叫那位壯士千萬莫傷了我家主母才好……”
我看她這麼一個凝脂香粉搓揉成的人物,此刻委屈的眼淚汪汪,哭不敢哭,恨不能恨的,心中雖說好氣,到底也有些不忍,而且實在也擔心皂衣人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所以不再為難曹氏,自己兩步上前,一把推開了院門。
隨著門戶“吱呀”一聲開啟,我只覺眼前霎時一暗,鼻子一堵,整個人彷彿走進一團煙霧之中似的,眼前這處小小的院落直如墜入雲海了一般,四周圍煙霧繚繞,焚燒檀香的氣息嗆的我幾乎透不過氣來,越往裡走,越是濃重,更還夾雜有芸香、降香、百合香等等各種香燭的味道,燻得我兩隻眼睛止不住的嘩嘩流淚,心想便是全京城香火最旺的白雲觀,只怕也沒有這個陣仗,真不知菩薩成日價處在這個煙熏火燎的地界,會不會也被燻得頭暈呢。
好容易繞開香火最為旺盛的小佛堂,摸在起居的房舍門前,抬手剛要敲門,就聽見有個男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門外來的是誰!”
那聲音雖稍顯底氣不足,卻仍舊聽得出發問的正是皂衣人,雖然隔著門戶,他還能聽出腳步聲響,可見傷勢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嚴重,我不由心頭一鬆,立刻接答道:“是我。”
門內悉梭了片刻,只聽“嘩啦”一聲,門分左右洞開了,只見一個沒留頭的小丫頭站在門檻後頭,睜大著眼睛,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我剛要問話,只聽見屋子裡頭傳來皂衣人不耐煩的聲音:“磨蹭什麼,還不快進來!”
我只能邁進門檻,隨手閉上了門,那個小丫頭在前頭引著我,經過前廳,繞過影壁,穿天井走進一間廂房門口,一抬頭,只見那皂衣人站在門廳裡,目光炯炯,正牢牢盯視著我。
那一刻的感覺甚為微妙,我和他之間明明還是悍匪和人質的關係,然而經歷過兩度死裡逃生,共同見證了血肉橫飛之後的那場大火,差一點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漫漫黑夜裡揹負著他求救無門,而此刻還能看見他好端端的就站在自己眼前,明明知道大為不妥,然而我心中的那份欣喜和安慰,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來。
對面皂衣人的眼神也很複雜,我知他並非鐵石心腸之人,此刻好容易再度重逢,他必定也如我這般的百感交集,只不過他的眼神之間大起大伏,似喜似怒,我是既看不清楚,也不願去看清楚。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辰光,皂衣人首先開口了:“你來得正好,這裡有人,想要見見你。”
我聽這話說得詫異,不由抬頭細細瞧了皂衣人一眼,他卻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轉身只顧往房中就走,我無奈何,只能尾隨其後,一路往房裡走去。
我從後頭瞧瞧瞧他,只見他步履微跛,肩頭不穩,卻還要故意要裝作無礙的模樣,硬挺挺的只管邁大步走,其實我心裡清楚,當日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有一兩個月臥床的靜養,根本不會恢復,此時才剛過兩天,他根本就不該下地行走,我若是有心害他,不要兵刃,只需此時從背後給他一掌,就算當時取不了他的性命,也管保叫他筋斷骨折,再也沒有運功的能力了。
不過我是不會偷襲他的,其實他心裡應該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放心的把脊背對著我,雖然逞強,雖然死充,卻並不對我設防。
想到這裡,我雖然替他擔心,但也多少覺著好笑起來,在我小女子的眼裡,男人這東西,本來就有些古怪、聽不進人言、講不通情理的,既然這麼死要面子,那就只能隨他去罷了。
不知不覺走到房中,沿途雖不見珍寶古玩,一應陳設卻也是奢華講究的很,滿堂紅木嵌鈿的傢俱,凳腳桌角雕琢有虎爪鶴腳踏上繡球,雕工華美栩栩如生,通配全套的孔雀絨多囉呢的椅套和靠墊,稍一側目已覺流光溢彩,桌上更還有金質自鳴鐘,東洋自行人,鈞窯白瓷瓶之類的擺件玩意兒,皆是世間罕見的精巧。
奢華雖已為我見慣,然而此貧瘠之地的小小一間菴舍,竟也被打造的如此隆重,卻已實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由疑惑起來,這家主母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竟能夠安享如此的富貴繁華?
大約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