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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對藝術家的尊重。我總覺得那種“啪”的一扔是給乞丐的,牧長林是藝術家,在地鐵裡表演也是藝術家。
每每看到牧長林,我就想起了向東,好在向東是學西樂的,西樂在加拿大是有市場的。牧長林遞給我一個簡報本,上面有關於他們團演出的報道和介紹,字裡行間透著牧長林往日的輝煌:牧長林,某市某民族樂團的主力演員,兼副團長,曾隨團訪問演出過德國、日本和匈牙利,曾多次獲地方和省裡的文化藝術表演獎……牧長林看我看得出神,順手又遞給我一份當日的《世界日報》。我眼睛一亮,上面居然有牧長林身著民族服裝的大照片。看到同住一屋簷下的鄰居上了華文報,我有了一種自豪感。“真棒啊!上報了。”我說。“你讀讀,就是寫得慘點兒。”牧長林已人到中年,正是尷尬的年齡,上學過了年齡, 但離退休又還差了十好幾年。在國內過慣了大鍋飯的生活, 來了找工作也不順利。他們一家來這裡主要是為了女兒。做父母的總是想傾盡自己的全部來成全孩子的未來,等孩子有了出息再來成全他們的夢想:說英文,受北美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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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夏天(2)
牧長林和牧太太每天都充滿希冀地為生活奔忙著。牧長林說他已經打聽過,在地鐵表演雖然不穩定,但只要堅持上若干年也是能買上房子的。牧太太就更是中國勞動婦女的代表了。牧太太本來在一家牛肉麵館兒洗碗。洗碗工是餐館裡最低的工種,什麼人都可以欺負你。那些從香港來的廚師本來就瞧不起大陸移民,可沒少給牧太太氣受。我們就商量著哪天一起去吃那家餐館,非要用北京人的挑剔來挑麵條的毛病,殺殺他們的狂妄。可還沒等到我們攢足了情緒去收拾牧太太打工地方的廚師,牧太太就被解僱了,原因很簡單,時間長了該漲工資了。牧太太在《星星生活報》上看到一則招聘啟事:西人工廠,聘熟練車衣工,待遇優厚。牧太太沒敢耽擱就求了我們送她去面試。工廠很遠,我們捎她過去的時候還不到八點鐘,本以為是要拿頭牌的,到那裡一看,排隊的人已經繞著工廠的小樓轉了一圈,基本都是中國人,可能中國人以縫紉見長吧。牧太太站在了隊尾,招呼我們快走,我們還沒走,她就很快變成了隊中。
“我記得在《北京人在紐約》裡,像車衣廠這類的工作是最底層的工作,不要求語言,是個人就能進去。怎麼到了加拿大,連這樣的工作都要排長隊等面試。”在離開的路上,我對向東說了我的疑問。
多倫多是個不勢利的城市,敞開了懷抱歡迎各路移民。多倫多又是一個“吝嗇”的城市,來了不給你機會。大多數人都是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來的,先苦後甜,但吃苦的機會都不那麼容易找到。
“哎,加拿大工作實在是太難找了。”向東感慨地說。“本來機會就少得可憐,我們這些移民因為語言的限制,機會就更少了。打個比方吧,你就說前臺接待員吧,以前你們在外企最瞧不起的,就是這樣一份簡單的工作,現在讓你在這裡做,你做得了嗎?你一接說英語的電話就哆嗦,緊張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恨不得一頭鑽進小黑屋裡打。咱們再說售貨員吧,你在國內會幹這樣的工作嗎?肯定不會的。在這兒你想做人家還不讓你做呢。所以說大家都紮在這種不需要太多語言的工廠,什麼製衣廠啊,燈泡廠啊,餅乾廠啊都是中國人。哎,進去了的人就覺得幸運,你可以說他們幸運,每天紮在一起挺熱鬧的,反正在加拿大,革命工作不分高低,沒有人會瞧不起你的。可從另一方面講,整天紮在一起就變成了惡性迴圈,語言越來越差,也就更沒有機會找其他工作了……唉,你知道我現在怎麼想嗎?我真是打心眼兒裡感謝我爸我媽讓我學了樣本事,小時候他們打我,逼我練琴,現在看來我爸我媽真是太英明瞭,再不行我也能教學生,要不然我今天也得排在這裡。”
還是張先生一家瀟灑,除了陪女兒到處上課就是盡情享受多倫多夏日的清涼與美好。他們家瀟灑是有原因的,張先生已經決定在暑期過後就回中國了,留下老婆在這裡陪女兒上學。張先生即將徹底變成一個太空人,在加拿大和北京之間飛來飛去。他回去的主要原因是放不下他那邊的生意,人不在就荒了,雖然張先生的資本很雄厚,但這一年多在這裡待的也讓他這個有錢人心虛,生怕坐吃山空把老本給吃沒了。張先生想回去的另一個原因是覺得加拿大的生活實在太寂寞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光顧那久違了的洗浴中心,足底按摩……要不他就找哥們兒喝酒,最好哥們兒帶上幾個漂亮的女孩兒,既飽了眼福,又不犯錯誤。每次國內的哥們兒通電話,問起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