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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害親人為哪般!》
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殷天鑑醒來以經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
按說在不是動脈的地方拉了一小道口子,這樣的傷放到外科去,說不定得被人家醫生用眼白丟出來,之所以殷天鑑愣是昏了兩天才醒過來,完全是因為在拉這道小口子之前,他身上早有大大小小不下十道的其他傷口進駐。
尤其顯著的是他四肢上每個關節精準一道傷口,割得就像那等待嫁接的砧木一樣,斜斜的,上寬下窄上淺下深;原來針眼公公的真正想法是把外公的四肢像嫁接一樣種上去麼?就像春天我種了一套四肢,到了秋天就能收穫很多很多那樣。
因為他過的不是人的日子,於是他最終變成了非人。
殷天鑑渾身包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靜靜的躺在床上,不時有人進來看看他,問他要些什麼之類的。
“……我姐呢?”沉默了大半天,殷天鑑輕輕一動,肩膀那裡又紅了一塊。
那些人只是純粹的包紮,真的只是包紮,裡面有沒有上藥都很難說。
“阿雪嗎?”身邊那人倒是十分熱情,樂呵呵的回答:“阿雪懷孕有幾個月了,我叫她不要太累,多休息休息。”
“……”殷天鑑眯縫起眼睛,半天:“你誰啊?”
他沒認出來,可是我認出來了,那人,就是那人,在我出生那年第一個大雪天,把外婆、媽媽還有我趕出殷家的人。
咦,這麼一說那個人豈非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
沒錯,那人就是大年三十讓我們孃兒仨上演白毛女的,我外婆的大舅公。
只不過現在看起來,那張臉不但沒有印象中的老態龍鍾,反而還挺顯年輕的,眼睛一眯一笑,勉強擠出兩條魚尾紋,很不給面子的一抖一抖,架勢非常之敷衍。
“懷孕?”瞳孔驟然間收縮,殷天鑑嘆了口氣:“果然麼……姐姐懷孕可是姐夫死了,這樣的孩子……家裡是不會要的吧……”
“是呢!”那人笑眯眯的仰起頭打了個哈哈,模樣和之前我在夢境中見到的陰沉黑暗完全不一樣。
笑面虎,我暗罵,這個時代什麼都缺,唯有笑面虎是永不匱乏的資源。
“沒辦法喲,還好,老爺子一死,阿雪就是家主了,肚子裡的娃兒應該能保住。說真的,”那人眼睛一睜開,裡面是幽深無底的……猥瑣。“你是不是故意裝瘋的?小子?真沒想到啊沒想到!”
反倒是後來變成千古奇變態的殷天鑑,這時候卻像初次見到撒旦的迷途羔羊,眼裡淨是戒備與警惕,看著那人眉頭一皺:“什麼?”
“說真的,老頭子確實瘋的厲害了點,你會有這種做法我一點都不奇怪。有時候我甚至想啊,老爺子是不是老早就打算好了要拿阿雪開刀,你看看他對你媽那個態度,唉,你可能是不記得了,奇怪……”殷天鑑的大舅公面露狐疑,扯著自己的小鬍子:“老爺子為啥那麼仇視女人呢?啊,莫非他有隱疾……”
“你到底想說什麼。”
笑面虎湊近小黑羊,神秘的說:“你一早就計劃好了吧!殺了老爺子,換阿雪當家主,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真是瘋了……”殷天鑑皺眉,也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累了,你沒事自己遛彎去吧。”說完,殷天鑑鑽回被子裡,只露出個毛茸茸的頭頂。
殷天鑑就這樣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探訪者,外面的人只看得到包得像個蠶蛹一樣的家主的弟弟,沒有人注意到被子裡面是什麼光景。
殷天鑑咬著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指甲上繃帶滑的紗,低聲呢喃:“……是啊……還可以這樣……還能這樣……”
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如果誰讓你不幸福,我就殺誰。
這個骯髒的家裡,只有你是乾淨的,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
我想殷天鑑曾經下過“姐姐,你的幸福,統統由我來守護”的決心,只是他想不到,自己的執著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不久以後,我媽媽在殷家漆黑的屋簷下,在昏沉不見燈光的老舊房間裡,出生了。
自從外婆看見殷天鑑和外公的屍體在一間房子裡以後,兩人基本上沒見什麼面。外婆把殷家變得無比有秩序,她似乎像所有的女強人那樣試圖用工作來麻痺自己;而殷天鑑,打從他走進那間房裡開始,就再也沒露過面。
外婆把殷天鑑帶出了小教堂,可是並沒讓他走出黑暗和孤寂。
殷天鑑蜷縮在床下一角,日復一日摳著身上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