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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的不敢動彈。
我抱著頭蹲在地上,我現在只想找一個人說話,什麼人都可以,我抬頭看著他們,抹著滿臉淚水。
“我兄弟要走了……”
他們以為我是瘋子拔腿就跑,我看著遠處的廣告牌,頹然的坐在地上,真像瘋子一樣一聲聲嚎叫。
所有的廣告牌上沒有圖案,只留下一行字。
連山在等見你最後一面。
我換好一套乾淨的衣服,醫院外面圍滿了人,蕭連山真做到了富可敵國,他的產業遍佈所有我知道的地方,他的名望不是因為他的財富,而是他的善舉,和他的性格一樣,他不管做什麼都會是受人尊敬的人。
這醫院也是他的,上面的名字是秦皇,我知道,他是怕我找不到他,所以用了這個名字,其實我沒想過要打擾他,正如同很多年前我趕他走一樣,如果我是萬世孤清的天命,那我只希望我身邊最後一個朋友能遠離我。
三道警戒線攔住了想要進去的人,很多都跪在地上祈福,那是連山善舉的善報,長長一條馬路全是人,都是自發前來看望蕭連山的,我用力在人群中往前擠,直到我靠近最外層的警戒線,對面站著三個人,都老態龍鍾她們在人群中張望,然後中間的老人認出了我,衝過來一頭埋在我懷中,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很奇異的畫面,一個老女人抱著我痛哭。
“連山不行了,一直不走撐到現在就是為了等你。”顧安琪的淚水在她臉上的皺紋中充盈。
我咬著牙輕拍著她的背,抹著她眼角的淚水,趙治已經老的佝僂著背,見到我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畢恭畢敬。
“終於等到您了……”
那是陳婕,不管這些人變成什麼樣子,在我記憶中永遠都會記得,我攙扶著顧安琪,對他們點頭,太多的話想說,可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們只把我帶到病房的門口,我推門進去,病床上的老人艱難的回頭,渾濁的目光頓時變得清澈,他已經無法支撐起身體,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一行淚水從他眼角落下,顫巍巍翹起的嘴角是我熟悉的憨笑。
我輕輕拍著蕭連山胸口,這一次我沒哭,就如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般,快五十年沒見了,可好像他一直都在我身邊。
“哥給你削個梨。”
我坐到蕭連山的身邊,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劉豪也是這樣給睡在病床上的我削梨,我一邊削一邊對他說,別怪哥當年趕你走,身邊的朋友都走了,哥想給自己留一個念想,知道你和安琪過的好,哥心裡踏實,對了,我過的很好,就是學會喝酒了,我笑著拿出酒壺給他看看,然後接著說,喝醉的時候會想起你們,我還記得你和聞卓抬槓。
蕭連山虛弱的笑,每一次呼吸都變的艱難,可如今他卻是那樣的開心,他抬起手我看著他指向我放在一旁的酒壺。
“想喝?”我笑著問。
蕭連山緩慢的點頭,我知道他不喝酒的,他是想體會這五十年我的日子,我沒有阻止他,擰開蓋子扶起蕭連山喂他喝了一口。
酒從蕭連山嘴角滑落,他蠕動著喉結,吃力的說。
“苦……這……酒苦……哥,你過……的也苦。”
我手一抖刀劃破手指,鮮血染在梨上,我沒想到蕭連山會對我說這樣的話,嘴角顫抖,咬著牙繼續為他削梨。
“哥不苦,哥是太寂寞……有時候想找一個人說話,卻發現我認識的人都不在了。”
我心靜削水果總是能削出完整的果屑,可手中的梨只削到一半便斷開掉落在地上,隨同垂落的還有蕭連山的手,淚水隨著臉頰滴落在梨上,我終於明白當年為什麼武則天和上官婉兒會求我破去她們的長生不老,活的太久,記住的事就太多,有些事是忘不掉的,記的太清楚會是一種溢於言表的煎熬。
離開的時候我把那個削好的梨放在蕭連山的床頭。
我沒去見顧安琪和陳婕還有趙治,我忽然發現原來我和她們一樣脆弱,我經受不起太多的生離死別,每當我痛不欲生的時候,我都會回到祭宮,就靠在越千玲的棺槨前,到現在我還是堅信,她不過在裡面熟睡而已。
我喝著酒撫摸著棺槨,心裡憋著難受,想找人說話,我回想起當年這裡發生的一切,到現在依舊是萬箭穿心的痛。
千玲,連山走了,你知道他這個人笨,在下面帶著他,我怕他會迷路,還有,告訴他,別忘了喝孟婆湯,他性子你也知道,我怕他固執不肯忘了這一世……還有輕語,她在龍虎山坐化的時候我去過,給她說,我沒忘了她,只是不想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