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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原來真正的結束其實是我萬世孤清的開始。
……
很多年後,很多年,具體多少年,我已經不記得,我似乎已經開始習慣忘記時間,因為對於一個沒有時間約束的人來說,根本沒有時間存在的意義。
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喝酒的,我也不記得了,似乎只有在迷醉中我能忘記很多事,我坐在碼頭的臺階上,蓬鬆凌亂的頭髮,很久沒換洗的衣服,我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我靠幫人挑重物來換取每天的口糧,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求,每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從我身邊路過的人都有鄙視的眼光看著我這個渾身酒氣頹廢骯髒的苦力,可是我卻很坦然,這樣的日子簡單,什麼也不用去想。
很少有找一個宿醉的人挑東西,所以光顧我的人很少,我每天有大部分時間就慵懶的坐在陰涼的地方,一眼醉意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家店主厚道,從來不趕我走,他家店面的櫥窗裡放著電視,裡面放的什麼我基本不記得。
“去花臺巷多少錢?”對面的女人指著一大堆行李問我,難道今天會這麼早有生意。
“十塊。”
“搞錯沒得哦,幾步路就要十塊錢,五塊去不去。”女人濃重的方言讓她極有喜感,我無所謂的點頭。
去拿行李的時候,聽見櫥窗裡電視播放的新聞。
……乾陵今日被開啟,在完善的文物儲存技術和科學的挖掘整理中,這座沉睡上千年的陵墓終於重見天日,據考古學家稱,這才對乾陵的發掘有重大發現,在主墓室中找到武則天和上官婉兒的棺槨,令人震驚的是,一代女皇武則天和才女上官婉兒的遺體儲存相當完好,如同安睡栩栩如生,至於上官婉兒怎麼會出現在乾陵和武則天一同下葬乾陵,考古專家正在研究……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行李,回頭看了一眼櫥窗裡的電視,畫面中我再次看見武則天和上官婉兒,我重新坐回去,拿出酒壺仰頭喝了幾口,女人的催促最後變成咒罵,我沒有理她,攤開手心一粒晶瑩剔透的魂精。
我把酒壺裡的酒對著電視倒在地上,算是一種祭奠,是我幫她們結束了長生不老的煎熬,記憶中她們就在我面前安詳的睡著,再也沒醒過來,可我卻不知道,誰能讓我也能好好睡一覺。
週而復始的日子,我漸漸開始變的麻木,習慣了別人的冷漠和白眼,事實上我什麼都不在乎,店主去世了,挺好一個人,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也才五十多歲,走的時候享壽六十八,店面給轉讓出去,新來的店主不喜歡我在門口,其實不用他趕我走,我也會還地方,因為周圍的人都開始驚訝的發現,我這個骯髒的酒鬼容貌從來沒變過。
我在店面插了三支香,算是感謝老店主這些年的寬厚,我總是這樣不停換著地方,離開碼頭後我去了申城,我總是喜歡在那些曾經留下過回憶的地方待著,這樣我才能在迷醉中提醒自己不用忘了我是誰。
這城市已經變的繁華,我見證了歲月的變遷,前面的男人催促我快點,我買了一輛車,這樣給人拉貨會方便,真不知道現在的人為什麼會這麼急切,不知道他們如此匆忙的追逐名利,到最後又能剩下什麼。
哐當。
我的麵包車撞在前面的車尾,應該是很貴重的車,從車裡下來的人凶神惡煞,一把將我從座位上拖下來,他們用盛氣凌人的眼光看著我,抓著我衣領讓我看撞毀的部位。
我一直側頭看著遠處的廣告牌,巨大的三角廣告牌上昨天還是五顏六色包羅永珍的畫面和文字,我從來沒在意過,可如今,不光是眼前這一座廣告牌,我放眼望去只要我能看見的地方,所有的廣告位上的文字都是同一句話。
我聽見旁邊有看熱鬧的人在議論,秦皇集團真是有錢,各大城市的廣告位一夜之間全包了,就留下一句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拉我衣領的人見我一直看著遠處,開始動手打我,臉上、身上還有後背,他們的拳頭雨點般落下,在他們眼中我是弱智,他們在用這種方式宣示他們的強大。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憑他們恣意的毆打,我以為我真的麻木了,原來不是,我捂著嘴開始哭,很多年了,記得從祭宮後我再沒哭過,我不想讓自己哭出聲,我拼命抓扯著自己頭髮,像一個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聲痛哭,落在那些毆打我的人眼中,我是懦弱的廢物,他們變本加厲的發洩著不滿。
我無法控制的痛呼之欲出,大喊一聲重重一拳砸在地上,平整的公路斷裂成兩截,所有圍觀的人都驚恐的四處逃竄,剛才毆打我的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