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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斥反應和細菌感染之間走鋼絲。吉住也切身體會到,移植治療絕不只是移植醫生的事情。醫生,護士,臨床檢查技師以及藥劑師之間的資訊交流和緊密配合,才是成功的保證。
麻理子一直把臉朝向一邊、吉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身後的麻理子的父親。可是他也沒有理睬吉住。
這到底是怎麼了?吉住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麻理子毫無和解的意思。好像不光衝著吉住一個人,對父親、護上也是一樣。她似乎想極力忘掉或否定自己已接受了移植這一事實。
確實有一些患病的小孩子會因為醫生或父母的嚴厲約束而產生強烈的逆反心理。吉住記得自己的患者當中也有這樣的情況,但是麻理子好像不這麼簡單。吉住不明白為什麼麻理子竟會如此固執地抵制移植。
可能正是因為沒有弄清她的這種心理,兩年前植入麻理子體內的腎臟才沒能成活吧。
吉住的心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不過,他趕緊搖了搖腦袋,想要打消這種念頭。
“後天大概就可以起床下地活動了。稍微走動走動,肚子才有飢餓感,吃東西也會覺得比較香。”
說著,吉住撫摸了—下麻理子的頭。旁邊的護士也微笑著說:“是啊,麻理子很快就要好起來了。”不過,麻理子還是一聲不吭,根本沒有理會吉住。就連放在她頭上的吉住的手也是麻理子竭力想要擺脫的物件,一陣急速的頭部晃動使吉住不得不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難道說麻理子已經放棄治癒的希望了?
兩年前的她可不是這個樣子。
“醫生!”那時的麻理子邊跑邊這樣喊。她衝過來一頭撲到吉住懷裡,連聲道謝,眼裡還噙著淚水。吉住也衝著她微笑,並像現在一樣撫摸著她的腦袋。
麻理子在做第一次移植之前,大約進行了一年左右的透析。後來,因為她父親向主治醫生表示願意提供腎臟,麻理子便在市立中央醫院接受了移植手術。
吉住第一次見到麻理子父女的時候,正是櫻花爛漫的時節。從移植醫生與患者會面的房間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栽種在醫院院子裡的櫻花。麻理子的注意力時不時地就會被窗外粉紅的櫻花所吸引。
當時,麻理子剛上小學六年級,白色的襯衣,綠色的短裙,高高的額頭,圓圓的眼睛,還留著一頭可愛的短髮,她很聽話。吉住一講到有趣的事情,麻理子馬上就會天真地笑起來。也許是由於腎衰竭的緣故,她的臉頰似乎有些凹陷。不過,總體來說,麻理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吉住在想,麻理子的這種自暴自棄的心理是不是由於覺得身材太矮小而造成的呢?聽她父親說,麻理子的身高自兩年前起就沒什麼變化。原來她在班上還算高個兒,可現在上體育課或參加早會的時候,她總是站前排。麻理子對此好像有點在意。
在做移植手術以前,吉住所在的醫院都要先給病人進行多次細心的解釋。比如,移植是一種什麼樣的治療法,它有哪些好處和弊端,將要實施的手術是怎麼一回事,移植後的生活又該怎樣度過,等等。解釋清楚這些問題,可以消除患者對移植的誤解和不安。這種說明工作通常都由護士來做,而麻理子住院的時候是吉住親自向她解釋的。
麻理子聚精會神地聽吉住講話。當聽到手術後仍然要長期服用免疫抑制劑的時候,麻理子顯然有些受打擊。不過,她還是馬上從內心接受了這一現實:“長期?長期是多久?“
麻理子緊盯著吉住的眼睛,這樣問道。
“長期就是活著的時候。”吉住也看著麻理子的眼睛回答。
“—直到死嗎?”
“是啊,你能做到嗎?”
麻理子低下了頭。她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大約十幾秒鐘後,麻理子抬起頭來,她緊閉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看了手術的錄影帶,麻理子十分驚訝,得知自己就要做這樣的手術,她不禁嚇得抖了起來。
“會很痛嗎?”
吉住告訴她,到時要打麻藥,所以不用擔心。麻理子這才放心地笑了。
父親的左腎被移入麻理子的小腹右側。手術的過程很順利,既沒有產生急性腎小管壞死,也沒有出現血栓。
手術過後幾天,麻理子就開始變得健談起來,樣子看上去很是高興,對護士也好,對吉住也好,她都起一張燦爛的笑臉。這是移植之後表現出來的典型的幸福感和話語增多傾向。一般來說,患舒在移植之後,普遍有一種終於擺脫了透析折磨的輕鬆感。病人對移植所抱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