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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變化。正當她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的時候,“啪嗒”,再次響起了怪聲。
這聲音是從走廊那邊傳來的。是穿塑膠拖鞋走路時產生的微小的迴音。原來是有人在外面走動,麻理子鬆了口氣。可緊接著一想,又覺得不對,麻理子頓感毛骨悚然。
如果是人在走路的話,這樣的步調也太慢了!
“啪嗒”,又響了一下。
麻理子一邊按住怦怦直跳的小腹,一邊凝視著房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係,她覺得體內的異物跳得更快了。
“啪嗒”。這聲音越來越近,麻理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風聲、摩托和汽車的噪聲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腳步聲和麻理子體內的跳動。腳步聲馬上就要到了。
“啪嗒”!
這時,麻理子醒了。
護士連忙擔心地問她怎麼了,並幫她擦去了額頭的汗水。從夢甲回到現實之後,麻理子不由得有些後怕,大聲地哭了起來。半夜裡,麻理子的體溫超過了三十八度。這天晚上,發著高燒的麻理子又多次夢到了相同的情景。
第二天,麻理子已經可以稍稍坐起來了。病床下面好像安裝有調節器,可以調整床板的傾斜度。床板由前後兩截組成,結合處位於腰郎。麻理子上半身下的床板被調整為三十度。—大早,護士和吉住就進來採集尿和血液。父親也來了。
“昨晚怎麼了?做噩夢了?”
吉住一面測量著脈搏,一面笑著詢問道。他那張笑臉就彷彿是粘在面板上似的,看了叫人很不舒服。麻理子心想,這個醫生還沒原諒我呢!她把臉背了過去。
“好了好了,小妹妹,你說說話不行嗎?算我求你了!”
吉住一個勁兒地上前搭話。聽他管自己叫“小妹妹”,麻理子更是覺得噁心。兩年前,他也是這麼叫的。當時自己還在上小學,倒也無所謂,可現在,自己已經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了,這個醫生居然沒有注意到!
“還有一點發燒。”吉住似乎已經不再指望麻理子的回答了,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小便裡混有血液。而且,昨天一天的尿液裡共檢測出蛋白質二點七克。這種狀況如果持續下去的話,當然不好。不過,很快就會沒事的。移植以後,短時間內普遍都會出現血液和蛋白質溶入尿液的情況。我估計明天體溫就能降下來。你現在已經可以小便了,由此看來手術效果相當不錯。目前電沒有出現感染,你放心好了。”
吉住的聲音在麻理子的腦袋裡嗡嗡作響。
麻理子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兩年前的情景。滿臉狐疑的吉住的表情。還有父親的目光。麻理子閉著眼睛,使勁地搖頭。然而,兩人的面容卻總是揮之不去。麻理子實在是無法忍受,終於大叫起來:“醫生,這次移植又失敗了你才高興吧!”
吉住嚇了—跳,前傾的身體一下子退了回來。後面的父親和護士瞪大了眼睛,一時都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
“你就是這麼想的!”麻理子大聲地吼了起來,音量之大,竟蓋住了吉住的聲音,顯然是感情失控了,“你覺得上次的失敗都怨我,你覺得我是個壞女孩,所以希望這次也失敗了才好!”
“麻理子,別說了!”
父親覺得尷尬,趕緊插了一句。可是,麻理子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她開啟了話匣子,毫無停下來的意思,吉住想用手把麻理子穩住,正要上前,麻理子見狀立即大哭大鬧,就是不讓他靠近,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來幫忙,想要讓麻理子好好躺在床上,麻理子則奮力掙脫。
這時,插在麻理子腹部一側的導管被壓得扭曲變形。說時遲,那時快,立刻有一陣劇痛從體內向麻理子襲來。麻理子慘叫—聲,猛然把臉撲到枕上。她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做傻事,終於冷靜下來。
只躺了一小會兒,麻理子的背部和腰就開始隱隱作痛。護士知道後,馬上給麻理子調整了臥姿,然而痛感卻沒有消退。高熱和疼痛使麻理子變得神志不清,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天晚上,麻理子又做夢了,她躺在黑暗的病房裡,不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了那種“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緩慢的步伐一步步地朝麻理子的房間逼近。麻理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從門下的縫隙處透過來的光線。
不知為何,那聲音讓麻理子十分恐懼。
一定是護士過來查房吧,麻理子這樣自我安慰著。然而內心深處的不安卻無法抹去。她滿腦子都在想,是誰要到這病房裡來?
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是某種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