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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能的。所以,水軍的氣氛都很寬鬆。
而且,水師因為需要計算,平日間船上請了不少西洋教書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學習算術物理。再加上他因為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對於耶穌會教士在水師中的傳教也採取默許的態度。如此一來,水軍頗有西夷人的味道。
人人都做荷蘭人的打扮,不少人吃飯的時候甚至用起了刀叉。另外,水師還招募了不少西洋船工,搞得滿眼都是紅的、黑的、白的鬼子。
水師的紀律沒陸軍那麼嚴苛,但戰鬥力並不弱,甚至更強。
瓜洲不是問題。
進了船艙,迎接有是熱氣襲來,讓大方身上見汗。
……
方惟:“大家需要明白一點,這次我水師出征瓜洲不是搶灘登陸戰,高傑那邊,我們只需用炮火配合就是了。因此,那些想著要殺上岸去和建奴刀口見血的,這次只怕要失望了。我們的目光不能僅僅侷限於瓜州,這一戰結束之後,我等還得趕去南京,配合鎮海軍鄭森同建奴阿濟格作戰。時間緊迫,每個士卒都是寶貴的,不能有絲毫損失。我們水軍是技術兵種,來自不易,一個合格的水手,沒有兩三年的光景培訓不出來。”
船艙中滿滿當當地坐了四十多個軍官,都是各戰艦的艦長。他們身上穿著緊繃繃的西洋軍服,頭上戴著一頂船形帽,看起來甚是古怪。
一條鋪著潔白桌布的長條桌上擺滿了罐頭食品,可沒多少人有興趣去碰。只一個黑得跟煤炭一樣的軍官正用刀叉發奮努力,這人叫馬魯,鬼知道這個崑崙奴是哪裡人,據說在荷蘭鬼子船上做了二十多年水手、炮手和操舵手、瞭望手,反正船上的所有崗位他都幹了一遍。做了寧鄉軍俘虜之後,因為這黑小子能力實在太出眾,到現在已積功成為一條戰艦的船長,官拜操守將軍。
“瓜洲那邊有多少敵人/”一個白得像石灰的軍官將手中的雪茄放在餐盤上,吐出長龍一樣的濃煙,用生硬的漢語問,聽人說他來自挪威。這什麼怪名字,大意是北方的路。如今,他在鎮遠艦上擔任火炮軍官一職。
“很多,超過一萬。”
“這麼多……”煙霧斷了,白面板炮兵軍官咳嗽起來。
“不用擔心,瓜洲地勢狹窄,正適合我軍大炮覆蓋。只需一陣短促有力的炮火,就能殲滅建奴的有生力量,對於此戰,我個人還是很樂觀的。”方惟做為海軍司令官,和各色人等打交代,已經習慣有古怪的句子來傳遞自己的思想。
另外一個海軍軍官問:“方司令官,你所謂的短促究竟是短促到何等程度?”
“半天。”方惟豎起一根手指:“按照我們的航速,明日午時就能到瓜州,按說這等規模的大戰,怎麼著也得炸他兩三日才成。但各位,別忘記了,鎮海軍那邊還需要我們。沒有聯合艦隊的炮火支援,南京守不住的。所以,明日我們的炮火支援只到黃昏,一個基數的彈藥一打完,天黑我們就起航。”
“一個基數……是不是少了點?”有人問。
“不少了,大勝關那邊還有一場規模更大的戰役,咱們的彈藥全靠從南通用水路運輸,若是消耗得太快,後勤會跟不上的。大家抓緊時間回部隊,做好戰前準備。”說完話,方惟就站起來:“既然你們不想吃罐頭,那我就不留客了,散會!上帝保佑寧鄉軍。”
“是,司令官!”眾人刷一聲整齊地站起來。
“上帝保佑寧鄉軍!”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媽祖保佑寧鄉軍!”
……
下面的人同時禱告自己心目中的神。
水師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信仰也各自不同。對於軍中的信仰,孫元一向非常警惕,管理得非常嚴格。但水師是個例外,這裡的人來自地球的各個角落,他也管不過來。大方本就是個基督徒,對水師也比較放縱。
那個叫馬魯的崑崙奴急忙將一瓶午餐肉抓到手裡,順便順了一瓶從馬六甲販來的葡萄酒。
今天晚上的消夜有了,老實說,這大明朝的淡水魚實在太難吃,刺太多,都卡了好幾次嗓子眼了,還是午餐肉好呀!
見眾人都在唸叨,他抓了抓頭,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是非洲東海岸人,六歲起就被抓上白人的船做了奴隸,雖然白人都信教,可他偏偏是個無神論者。因為他以前也乞求過上帝,可上帝並沒能幫上他任何忙,所以,也就不信了。
現在既然大家都是禱告,自己不表示一下也不太好意思。
就嘟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