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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個大理寺的右少卿道:“反正這幾日朝中也是無事,天氣又熱,出來吹吹河風散散心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閒。今日大家難得地聚這麼齊,不如等下找個清雅之處吃幾盞酒,賦幾首詩詞。”
另外一個通政司的右通政嚴肅地喝道:“好你個李少卿,國家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建奴已經打到大勝關了,你不想著如何退敵,卻惦記著吃酒玩樂,難不成還想著去秦海河請幾位清館人過來風花雪月?你這麼做是不對的,老夫只想說,能不能讓我也湊個樂子。”
雖然都是朝廷高官,眾人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
那右通政本就是一個詼諧之人,見將大家逗樂,更是得意:“說起請歌女佐酒,老夫到是碰到過一個有趣之事。”
李少卿:“黃通政你的故事一向多,快說,快說。”
黃右通政道:“昨夜,有兩個同年來留都見老夫,老夫做東請他們去了秦淮河的一條畫舫以盡地主之誼。可所點的那個歌女等了半天才到,老夫心中不悅,便呵斥了她一通,問其緣何來得如此之晚。你們猜,那歌女怎麼回答的?”
這下,就有人好奇地問:“怎麼回答的。”
黃通政道:“那女子回答說在讀書,老夫一時好奇,問她讀什麼書。女子又回答說《烈女傳》,當即就惹惱了一個位同年,立即大罵‘母狗讀什麼《烈女傳》?’那女子卻不生氣,說‘我是母狗,各位大人卻是公侯,母狗和公猴兒,正是絕配。’”
說完話,就瞟了一眼錢謙益。
“哈哈!”在場眾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心中都是雪亮,知道這個黃通政是馬士英的人,他這是在諷刺錢謙益娶了柳如是。
錢謙益心中雖然怒極,卻強自忍住,一臉面無表情。
倒是坐在馬士英身邊的阮大鋮“噗”一聲將一口茶水碰了出去,滿面都是笑意,痛快得酣暢淋漓。
從落座以來,阮大鋮就一直虎著張臉,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其實,這些天他都是這副魂不守舍表情。
對於這個密友為何如此,馬次輔心中自然清楚:這個老朋友心中有鬼啊!
此刻,馬士英還是忍不住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圓海,最近顧雲昌可是到過你府上?”
阮大鋮聽到這話,霍一聲轉過頭來,眼睛裡還帶著一絲兇狠。見是馬士英,眼神收了回去,變得閃爍,卻抿著嘴不說話。
馬士英微微嘆息一聲,淡淡道:“圓海你做人做事一向不拘一格,可有的事情真是做不得啊,錯一步,那就是再不能回頭了。”
阮大鋮沉默了片刻,卻尤自犟嘴:“瑤草你別聽其他人亂講,謠言止於智者,我心底儻蕩,無懼人言。”
馬士英苦笑:“圓海,你們是生死之交,在我面前,難道你還不原因說實話嗎?其實,那顧雲昌也不是沒來拜見過老夫,老夫自然是不會見他的,犬子馬鸞倒是同他見過一面,說過幾句場面話。”
阮大鋮看著馬士英,半天才道:“他也來見過閣老,所說何事?”
馬士英摸著鬍鬚:“還能說什麼,難道圓海你不知道嗎?”
阮大鋮有些經受不住:“我知道什麼?”
馬士英耐心地小聲道:“圓海,還能是什麼,不外是說北京六部為老夫準備了一個位子云雲,估計同你所說的也是同樣的內容。但你想過沒有,這南京六部自北方官吏大量南遷之後,早已是人滿為患。說難聽點,以往一個人能幹的活兒,如今三個人去做。沒辦法,人實在太多,都需要安置啊!你是兵部尚書,你數一數你手下有多少侍郎、郎中、員外郎、主事?正若咱們走到那一步,試問,北京那邊能有那麼多地方安置嗎?”
阮大鋮面色大動,坐直了身子。
馬士英:“圓海,你我如今已是位極人臣,正要一展胸中包袱。真去了北京,估計也就是個閒散之人。北京那邊自有滿人當家,還有漢官老人。你我就算過去了,比之洪亨九又如何,比之吳三桂、孔有德有如何?我想,這種日子卻不是你我想要的吧!這做人做事,寧為雞首,不為牛後。再過兩年,你就能入閣為相,難不成這還不夠?北京那邊,能給你現在的一切嗎?”
“況且,在士林之中,你我的名譽已經壞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若是去了北面,歷史又該如何評價你我,史書又該怎麼寫上這一筆?說不好要入《佞臣傳》的,圓海,你我都一把年紀了,生死一事又算的了什麼,還有什麼比得上史家之筆要緊?三思,三思啊!”這話說得已經痛心疾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