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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大軍的到來。
按照孫元的估計,此刻的盧象升應該還在南京,正調動各路大軍拼命來援。
從南京到滁州,直線距離是九十公里,如果在後世,坐車也不過一個多小時。不過,這裡是明朝,從那邊過來又都是山路,雪又大,繞個彎,三百里出去了。大軍前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怎麼著也得走上五六日。
鎮子不大,一縱一橫兩條街,住一千寧鄉軍綽綽有餘。不過,外帶一萬俘虜,問題就嚴重了。
沒辦法,只能設了一個俘虜營,讓他們都住在簡陋的帳篷裡。還好現在是隆冬,否則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便溺滿地,非爆發瘟疫不可。
這麼多人要吃要穿,幾日下來,就將孫元弄得焦頭爛額。至於滁州城裡送過來的給養也沒多少,只不過是杯水車薪。
孫元現在只需要盧象升能夠儘快來滁州,自己也好早一天返回寧鄉。
“啊!”孫元渾身冷汗地從猛中醒過來,呆呆地望著窗外,意識到自己剛才不過是做的一場噩夢,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外面依舊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離天明還有多久。
最近幾日,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夢,夢見鳳陽城的沖天火光,夢見皇興寺那群被太監滾滾落地的頭顱,夢見清流關那血腥的戰場,以及滿河隨著冰涼水流載沉栽浮的屍體……那一張張臉被水泡得發青,偏偏還瞪著大眼,眼神中有是恐怖,又是不甘,或許還帶著一絲對人生的留戀。
而那清流河,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散發著沖天的腥臭。
現在已經沒辦法繼續睡覺,孫元批衣起床,苦笑著摸了摸嘴唇,卻發現已經生出了鬍鬚。他剛滿十九不幾個月,還是個少年郎,只長著一層軟軟的絨毛。而現在,這圈絨毛卻變粗變硬,有些扎手。
點亮了蠟燭,對著銅鏡,裡面卻出現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同來滁州之前相比,鏡中的自己面龐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顴骨都戳了出來,面孔開始變得有輪廓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綠油油地亮著。
多日長途行軍的風刀雪劍已經在上面雕刻下成熟的稜角,青春飛快的流逝,代之以一個成熟的男人相貌。
剛才的噩夢雖然恐怖,可在這雙眼睛裡卻看不半點驚恐,反之,卻是冷厲和堅定。
從鳳陽到現在,一路殺來,血見得多了,人死得多了,仗也打得殘酷,心也隨之改變。
現在是崇禎九年,未來十來年中,戰爭將成為這個時代的常態,李自成、張獻忠,和更為兇狠的滿清八旗,你逃不過,也躲不了。
無論是張、李,還是滿清,大戰一起,生靈塗炭,整個中國,都將籠罩在這場空前的浩劫中。土地荒蕪,城市被毀,人口減少一半。
據孫元所看到過的一個資料記載,四川金堂縣因為是張獻忠和清兵來回拉鋸區,百姓死亡一空,到清順治初年全縣只剩兩戶人家。
世界末日,大概就是這樣吧!
作為一個揚州人,未來的揚州十日,孫元躲不了,也不能躲。
用干鏚以濟世。
三國時的曹操這句話說得好,亂世之中,沒有人能夠躲得過戰火。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武器,守護值得守護的,保衛值得保衛的。
這也是孫元當初為什麼選擇從軍這條路,而不是去走讀書、科舉這條看起來更加光明的正道。
摸了摸腰上的刀,孫元心中突然有種安穩的感覺。
刀,才是這個世界最可依靠的力量。
大步走出房屋,雪花還在漫天飛舞。就聽到遠處有隱約的喧譁聲傳來,人嘶馬叫,好不熱鬧。
孫元心中奇怪,回頭看了門口的衛兵一眼。
一個衛兵忙道:“稟將軍,那邊一里地是牲口棚,我軍不是繳獲了許多騾馬嗎?費千戶和管老闆當成寶貝一樣,從俘虜裡挑了幾十個手腳勤快的過來,仔細養著。現在大概是給騾馬喂夜料的時候。”
“馬無夜草不肥,卻是這個道理,也好,過去看看。”孫元一笑,揮手讓衛兵不要跟著自己。
確實,這年頭大牲口可是個寶貝。且不說騎兵部隊所用的軍馬每匹都是價值不菲,有馬在手,組建一支斥候部隊,可以擴大搜尋圈,上了戰場不至於變成聾子瞎子。就算是其他的騾子和驢子,也是重要的運輸工具。這裡是江南,有航運便利,騾馬化的部隊或許還顯示不出重要性來。可部隊如果到了北方,沒有這些大牲口,你幾乎什麼也做不了。
走不了片刻,就來到牲口棚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