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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安家大院。”
“那麼,現在安家大院裡是否還有人居住?”馬南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跟你一樣,當年父親帶我們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前面不遠處,是一個丁字路口,還沒到跟前,他們就看到一側小街的起始處有一座小小的牌樓。牌樓上的字跡已經斑斑駁駁看不清楚,但是,楚雁和馬南還是憑著依稀的一點痕跡,認出了上面的三個字。
——車馬巷。
現在,楚雁和馬南終於回到了車馬巷。站在牌樓下望去,數米寬的小街透著種古樸的滄桑,兩邊的建築多為低矮的平房,在夜色裡一眼望去,有種遠離塵囂的幽靜。風從街的盡頭吹過來,一輪明月高懸頂上,白色的月華鋪灑下來,低低的兩聲犬吠不知從何處傳來。
馬南和楚雁相視而笑,心裡被一些暖暖的情愫充滿。
早晨的車馬巷依然保持著一份悠長的寧靜。
街兩邊的店鋪裡,早起的店主們慢條斯理地下著門板,有人蹲在路邊刷牙,揹著書包的孩子腳下踩著輕盈的節拍,大大的帆布書包在屁股後面起起落落。馬南和楚雁一路走過,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這小城實在是太偏僻了,任何一個陌生人的到來,都會引起人們的好奇。很快,有人試探著叫一聲楚雁的名字,那是個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當他見到楚雁露出笑臉答應時,立刻眉開眼笑現出得意的神情。
“我一眼就認出來她是當年的小雁。”他跟邊上的人說。
於是,更多的人叫著楚雁的名字,並且圍了過來。楚雁跟大家寒暄著,臉上始終掛著美麗的笑容。接著,馬南也被人認了出來,這一下,馬南也被人圍住。他雖然已經不記得這些人了,但還是被小城人的淳樸與熱情打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群才漸漸散去,楚雁拉住剛才認出她的那男人:“安家大院現在怎麼樣了,還有人住嗎?”
“這麼些年,拐叔一直替你們看著房子,說起來還真挺不容易的。”
楚雁還記得拐叔,當年逃荒誤入小城的一個乞丐,父親收留了他。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只有他還堅守在安家大院裡。
馬南和楚雁現在終於站在安家大院門前了,兩扇木門緊閉,上面硃紅色的油漆只剩下淡淡的影子,門上拐角處,還有些殘破的蛛網。
楚雁上前敲門,好一會兒,門才吱吱呀呀地開啟一條縫,裡面露出一隻渾濁的眼睛。隨即,門立刻全部開啟了,楚雁和馬南看到門裡站著一個拄著柺杖的老人。老人亂蓬蓬的頭髮花白了一半,膚色黝黑,臉上的皺紋深得可以夾住蚊子,還有那鬍子顯然已經好久沒有修過了,亂草一樣胡亂堆積在下巴上。
“你們終於回來了。”老人身子有些微顫,顯示他內心的激動。
“拐叔。”楚雁叫,心裡酸酸的,不知什麼時候,眼睛已經溼潤了……
拐叔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也許是因為常年一個人守著安家大院,現在變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他只是默默帶著馬南和楚雁檢視了每一個房間,它們居然還都保留著楚雁記憶裡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改變。而且,拐叔自己雖然不修邊幅,房間卻收拾得乾淨整齊。
舊地重遊,楚雁感覺到的只是激動與傷感,而馬南,卻從進入安家大院那一刻起,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大院裡的一草一木,每一個房間及裡面的擺設,似乎都變成了一些影子衝進他的腦海裡,但又極其模糊,讓他看不清那究竟是些什麼。跟在拐叔與楚雁的後面,他的頭開始疼,開始時他還能竭力忍住,到後來,那些影子穿插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有些嗡嗡聲持續不斷地響在耳邊,似乎離得很遠,又似乎離得很近。
安家大院其實只有兩重院落,前院以前住著馬南兄弟姐妹七人,後院較小,只有三間堂屋,父親一人獨居在這裡。
拐叔推開後院堂屋的大門,邁進去,立刻聞到一些陳年腐朽的味道。
堂屋中央是個廳堂,左邊是臥室,右邊是書房。
書房內,高大的書架上密密麻麻排滿了書,就連馬南這樣的人見了,都自愧弗如。真不知道當年父親是如何將這些書籍運到小城的,估計整個小城的書加起來也沒有這間屋裡的多。書架邊,馬南還看到一幅裱過的字,上書幾個大字——“書是種可以讓人依靠的力量”。馬南想起自己曾經跟那三名大學生說過這樣的話,原來這句話的出處竟然是在這裡。
書架上的書很雜,最多的是古典文學與民俗類,馬南忍著頭痛隨便一眼望去,竟然看到了幾本關於西方密碼學的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