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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被窩裡看自己的照片,怎麼也看不夠,心裡便免不了想到石西,一想就想好一會兒,收都收不住。
林紅一年裡不多的幾次回龍鬚鄉,石西知道了,必定要陪她一塊兒回去。鳳凰鎮到龍鬚鄉要坐那種四面透風的鄉村大巴,兩個小時的路程不算太遠,但一個人乾坐著終歸無聊。鳳凰鎮跑龍鬚鄉一天只有一輛大巴來回,那破大巴三天兩頭出毛病,有時半道上就歇了火,把一車人都擱野地裡。
林紅回家途中從不搭理別人,這樣,她就只能一個人眼巴巴地等大巴緩過勁來,時間難熬得要命。現在有了石西,一路上再不會寂寞了,有時候坐在車上的林紅還會巴不得大巴能半道拋錨,這樣,她就可以很坦然地跟石西在田野裡多坐一會兒,石西會像個孩子樣再次為她採來各種各樣的野花。農村長大的孩子誰稀罕野花呵,但林紅喜歡看石西採野花時那股認真勁兒。林紅冷著臉兒坐那兒看著跑來跑去緊著忙活的石西,覺得三十歲的石西真的像極了一個孩子。
有一次車子經過一大片菜地,金黃的油菜花兒齊刷刷開得精神抖擻。菜地邊上是許多蜂箱,養蜂人戴著臉罩在路邊衝車子招手。破大巴窗玻璃壞了好幾塊,車子打蜂箱前一過的工夫,車廂裡便飛進來幾十只蜜蜂。乘客們誇張地大聲尖叫,有人開始試圖趕走蜜蜂或者將它們消滅。蜜蜂在明白人們的意圖後,毫不客氣地與人展開了博鬥。戰鬥的結果是人類損失慘重,蜜蜂全軍覆沒。在戰鬥過程裡,許多愛好和平沒有參與戰爭的人類也遭到重創,最無辜的要算兩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的駕駛員,他的腦門上都腫起兩個大包來。而林紅在那場戰鬥裡,與石西腦袋靠腦袋躲在石西外套撐起的一個小帳篷裡,一任戰鬥的喧囂在耳邊此起彼服。那天陽光燦爛,石西薄薄的外套並不能完全遮住光亮。外套下面,林紅可以看見石西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看,這麼短的距離讓林紅生出了許多羞澀,便故意避開石西的目光,最後還閉上了眼。
後來林紅的脖根被石西的呼吸弄得癢癢的,便轉過頭來想跟石西說讓他腦袋離她遠點。話沒張嘴石西的嘴唇就覆在了她的唇上。因為缺少必要的準備,林紅有片刻的無措,在她的無措與最初的茫然裡,石西順利地與她完成了接吻的整個程式。外頭人類勝利的嗷嗷聲讓林紅清醒過來,她毫不猶豫地推開石西把外套掀開。陽光下,她的臉蛋紅撲撲的,溼潤的嘴唇反射陽光泛著些晶瑩。邊上的石西便看得呆了,他沒有看到林紅此刻陰得似能擰出水來的冷臉兒,還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試圖攬住林紅的肩膀。林紅的巴掌毫不猶豫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12
從龍鬚鄉回來後,石西還像以往一樣泡在鳳凰鎮衛生院裡,但林紅再沒有給過他一個笑臉兒。兩個小護士很快就發覺了他們之間的變化,她們知道不可能從林紅口中探聽到什麼訊息,便一起把矛頭指向了石西。石西這回也是嘴裡含了石頭,死活不撂一句實話下來,但他的表情讓小護士猜測一定是他對林紅做了什麼,便當林紅是在跟石西鬧小脾氣,都沒當回事。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林紅對石西的神情竟是愈發冷淡,石西愈是殷情,林紅愈是不買他的帳,到後來不僅不和他說話,連他送來的東西也不吃了。兩個小護士這些日子沒少得石西的好處,這會兒看石西耷拉著腦袋腦門上堆起三道摺子那可憐巴巴的樣兒,就覺得林紅這脾氣鬧得太過了。她們哪裡想到這時的林紅已是執意要讓石西消失了,但這麼長時間相處,石西的好脾氣讓林紅實在開不了這個口,所以她是有意要用冷漠來讓石西知難而退。
石西知難,卻不退,不管林紅那臉兒有多冷,仍然一如既往地泡在衛生院裡,早中晚做好了三餐等著林紅回來,林紅不吃,他也不勸,只是沒事就腦門上堆起三道摺子、撅著嘴唇盯著林紅看。
終於有一天,一整天大家都沒有看到石西的影子,晚上回宿舍看到冷鍋冷盤子,兩個小護士便迫不及待地到不遠處石西租來的房子裡,卻看到門上落了鎖。石西每個月總要回市裡一兩趟,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不辭而別的,所以,小護士們便認定是林紅傷透了石西的心,石西生生是給林紅氣跑了。
這晚,兩個小護士想找林紅說說話兒,但林紅宿舍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任她們怎麼敲門,林紅在裡頭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第二天上班,一上午接了兩個孩子出來,忙忙碌碌就過去了。到了下午,來了一個挺著六個月肚子的農村婦女做引產。林紅在給她做檢查時,指出她孕期實際上已經過了七個月。婦女沒說話,丈夫在邊上忙不迭地說:“七月就七月,照做!家裡窮,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