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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五叔殯葬,五叔的兒子洪春是個孝子,毅然賣掉了五叔的老宅為五叔風光大葬,他自己則跟老婆帶著七個孩子住到村後的黃泥屋裡。那次石西是村裡唯一的外鄉人,林紅注意到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林紅。漂亮洋氣的林紅隨便往村裡一站,那都是最招人的風景。
後來石西就踱到林紅邊上,像個愛學習的小學生,拿支筆拿個小本兒逮什麼問什麼。林紅開始時還很有耐心,告訴他死鬼五叔從肩頭到腋下披的三尺藍布叫“披肩手巾”,是過陰間“剝衣亭”留給剝衣小鬼的;五叔臉上蓋的方形草紙叫“蒙臉紙”是為了讓死者看不見家人,不會戀家,好安心跟陰差上路;五叔袖頭裡那幾塊小餅叫“打狗餅”,腳頭直插雙筷子的那碗飯叫“倒頭飯”,頭前腳後兩盞素油燈叫“引魂燈”,燒紙的灰瓦盆兒就是俗話說的老盆……後來林紅說煩了,石西還不知趣地喋喋不休問個沒完。林紅就住了嘴,把本來就冷的臉兒又多冷了幾分。
石西小筆頭兒飛快,記著記著聽林紅沒聲了,看了她的冷臉兒,就知道她煩了,想解釋些什麼,可終於還是閉了嘴,只是臉上露出些委屈的表情。快三十的石西委屈起來像個孩子,腦門上堆起三道摺子,那嘴兒還有點撅。林紅看了想笑,可面上還是冷臉兒,還別過臉去不看他。石西磨磨唧唧半天,不說話,也不走開,而且林紅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幾天後林紅回鳳凰鎮,在車上又遇見了他。倆人聊了會兒,林紅就問殯葬那天他幹嗎老跟著她。石西臉上露出和他年齡很不相襯的頑皮來,他不回答林紅的話,卻在林紅的耳邊低低唱首兒歌,當然是改了詞兒的:“我是光榮的小尾巴,你到哪,我到哪……”
冷著臉兒的林紅想憋沒憋住,笑得眉兒眼兒都舒展開來。邊上的石西便直勾勾掉了魂似地盯著她看,說:“林紅你笑起來真好看。”直到現在,想起石西那會兒的表情林紅還想笑,而石西也在後來的很多時間裡,湊在林紅耳邊哼哼嘰嘰唱那首兒歌:“我是光榮的小尾巴,你到哪,我到哪……”
林紅十六歲上高中時便開始住校,十九歲時離家到外地上學,那會兒性格雖然不算孤僻,但一個女孩兒獨自一個人生活終究還是挺孤單的。兩年前來醫院找她的徐州醫學院那男孩,是她衛校時交的男朋友,倆人在臨近分手之際依依不捨,說盡了情話。但是,當那男孩長途跋涉來到鳳凰鎮找到林紅時,忽然一下子覺得她變了個人。那天晚上,醫學院那男孩跟林紅在鎮上的一家飯店裡吃了飯,天黑透後帶著林紅到了他的住處,鎮上最大的一家旅館。房間裡,男孩迫不及待地抱住了林紅,像在學校時一樣吻她的唇,手從她的衣服下襬伸進去。林紅知道男孩的舉止是一種真情的流露,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抓起床頭櫃上的菸灰缸敲在那男孩的頭上。
男孩第二天流著淚離開了鳳凰鎮,林紅送他時心裡已經非常後悔了,但是,她仍然冷著臉兒,不說一句挽留的話,甚至在男孩上車後便毅然轉身大踏步離開。唯一的一場戀愛結束得有些莫名其妙,林紅僅有的一點後悔很快就被產房內的血腥氣沖淡,不留痕跡了。
石西的出現很是勾起了林紅的一些心事,但她很快就為自己與石西的交往劃上了一條底線。畢竟,如果拋開男女情慾,石西還是個挺招人喜歡的傢伙。
那段日子,石西隨身帶的小本上記滿了從林紅那裡蒐集到的關於生孩子的民俗段子。石西每個月裡總要有半個月泡在鳳凰鎮上,他在醫院隔壁租了一間民房,但除了晚上睡覺,其它時間基本上都泡在了衛生院裡。林紅單身慣了,加上工作時間彈性很大,有時都半夜了醫院裡來了產婦也得立馬從被窩裡爬起來。時間久了,便養成了生活沒有規律的壞毛病,一日三餐能對付就對付,實在沒時間或者太累了乾脆就讓肚子餓著。
石西自從泡在醫院裡後,就跟林紅與那兩個小護士搭了夥,早中晚三餐都由他包了,有時中午或者晚上林紅臨時加班幹活,石西便會把飯菜盛好了端到婦產科的值班室裡。林紅開始覺得挺彆扭,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這麼關心過。但倆小護士一個勁在她面前誇她才找的這男朋友,誇得她心裡甜絲絲的,便覺得石西真的像自己的男朋友了。
平時石西就呆在婦產科的辦公室裡跟林紅還有那倆小護士聊天,哪天碰上沒有產婦,四個人還能跑到醫院的小花園裡拍幾張照片。石西攝影技術還是挺不錯的,洗出來的照片看著總比真實的人要好看。林紅本來就長得漂亮,照片再那麼一誇張,更是美得天昏地暗的。晚上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