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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知道一兩條。”
“即使是我,”埃蒂說。“比如說,一個死嬰怎麼過馬路?”
“這個太蠢了,埃蒂。”蘇珊娜笑著嗔怪道。
“因為它被綁在了一隻雞上!”埃蒂大叫出答案,傑克瞬間大笑起來,把身前一堆木柴都弄亂了。埃蒂看在眼裡,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我還有成千上萬條這樣的謎語呢,老弟!”
但是羅蘭沒有笑,事實上他看上去有些著惱。“請原諒我這麼說,埃蒂,但是這的確非常愚蠢。”
“上帝啊,羅蘭,對不起。”埃蒂回答。笑容還掛在他臉上,但是聲音聽上去有些慍怒。“我總是忘記你的幽默感早在兒童十字軍①『注:兒童十字軍(children's Crusade),一二一二年在教皇與封建主的哄騙卞,三萬名兒童組成十字軍(第四次十字軍)發起東征,在法國馬賽啟程渡海,但結果他們不是葬身大海就是被船主販去埃及。』時代就已經消失了。”
“我只是覺得猜謎是件嚴肅的事,我的老師一直告訴我解謎的能力代表健全理智的思想。”
“可是它們永遠不能代替莎士比亞或者二次方程,”埃蒂反駁。“我只是說,別太在乎了。”
傑克若有所思地望著羅蘭。“我的那本書上說謎語是今天仍然存在的最古老的遊戲。我是說,在我們的世界裡。而且以前猜謎的確是非常嚴肅的事,不僅僅是玩笑而已。人們有時會為了它喪命。”
羅蘭的眼光投向愈發濃稠的黑暗中。“是的。我親眼見過這樣的事情。”他回憶起有一次猜謎節不是以頒發白鵝大獎告終,結果演變成一個頭戴鈴鐺帽子的斜眼男人胸口被插了一把匕首、死在了泥地上。柯特的匕首。那男人是個遊吟詩人、也是個玩雜耍的,當時他想作弊、要偷走裁判口袋裡那本書,書裡夾著刻有謎底的樹皮。
“好吧,請原……諒我。”埃蒂回答。
蘇珊娜轉向傑克。“我把你帶來的那本謎語書忘得一千二淨了。現在我能瞧一眼嗎?”
“當然,就在我的書包裡。只是謎底全被撕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塔爾先生免費送給我——”
“他叫什麼?”羅蘭打斷他問。
“塔爾先生,”傑克說。“凱文·塔爾。我跟你提過嗎?”
“沒有。”羅蘭慢慢放開傑克的肩膀。“但現在我聽見了,我並不驚訝。”
埃蒂開啟傑克的書包,翻出《謎語大全》,扔給蘇珊娜。“你知道,”他說,“我一直在想那個死嬰的謎語其實還不賴。也許沒什麼品位,可是真還不賴。”
“我不在乎什麼品位,”羅蘭說。“那個謎語沒有意義,也沒法解答,這足以說它愚蠢。一條好的謎語不會這樣。”
“上帝啊!你們這些人真的把猜謎看得很嚴肅,不是嗎?”
“是的!”
與此同時傑克已經重新支好柴堆,仔細琢磨起那條挑起討論的謎語。突然他笑了起來。“火。謎底就是火,對不對?晚上穿衣、白天脫衣。把‘穿衣、脫衣’、換成‘生火、熄火’的話就很簡單了。”
“對。”羅蘭回給傑克一個微笑,但是眼睛仍舊盯著蘇珊娜,看她一頁頁翻看那本已經破爛的謎語書。她眉峰緊蹙,時不時摸摸從頭髮上滑下來的黃花。羅蘭覺得可能只有她一個人意識到這本快散架的謎語書也許同《小火車查理》一樣重要……也許更加重要。想到這裡,他的眼光離開她轉投向埃蒂,埃蒂愚蠢的謎語再一次惹惱了他。很不幸,這個年輕人與庫斯伯特還有一處相同點:羅蘭有時會有衝動想要狠命搖晃他,把他搖到鼻子流血、牙齒脫落。
溫柔,槍俠——溫柔!他腦中響起柯特微帶笑意的安慰聲,羅蘭決定拋開一時的情緒,這樣做困難也不算太大,尤其是當他想到埃蒂自己也沒辦法控制偶爾的胡說八道時。性格,至少部分性格,也是由卡決定的。羅蘭也清楚對埃蒂來說,這些不完全是胡說。每次當他這樣想時,三天前深夜的那段對話就會跳入腦海。他一直記得埃蒂控訴說他只把他們當做自己棋盤上的棋子而已。這讓他很生氣……但這話卻如此接近事實以至於他覺得羞愧。
很幸運,埃蒂對羅蘭的思想鬥爭毫不知情,他只是問道:“什麼東西是綠色的,幾百噸重,而且住在海底?”
“我知道,”傑克說。“大綠鯨。”
“白痴。”羅蘭小聲咕噥。
“是啊——但這才是好笑的地方嘛,”埃蒂辯解道。“笑話同樣能讓你換個角度想問題。你瞧……”他看看羅蘭的臉